話的人竟然就是此間主人。他一瞬間有種被抓現行的尷尬啊,連忙將戲本摸出來,“我是來拜訪您的。這是我寫出來的戲本,請您指教。”
“你寫的?”徐文美有些驚訝的打量他。心下不由搖頭,不過十來歲的孩子,竟然都會寫戲本了?
不過他還是隨手翻開看了兩眼。這一看倒是有些意外。唱詞其實不過規規矩矩,某些地方還有些粗淺錯誤,然而徐文美卻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
他就站在那裡,一頁一頁翻過,直到將整個故事全部看完,才帶著幾分悵然的抬起頭來,看向平安的視線已經格外不同。他再次問,“這是你寫的?”
“……是。”平安有點心虛。但是轉念想想,紅樓夢的故事當然不是他的,但這個戲本的確是他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在他那個年代來說,這應該算是衍生作品吧。四大名著已經過了授權保護期,創作衍生作品應該也是合法的。於是說到最後,又理直氣壯起來。
“金玉良緣,木石前盟……”徐文美忽然一笑,“倒是有些意思。跟我進來吧。”
他說著轉身朝門口走,結果大概是站了太久,突然一動腳步竟有些不穩,險些跌倒。平安連忙伸手去扶,但沒等他的手伸到,徐文美已經重新站好了。
他瞥了平安一眼,“我還沒老呢。”
平安並不知道他曾經也算是戲臺上的名角,那是練過的,就算現在身日柔韌度不如年少時,但也不是尋常人可比,所以聽到這句話,只是有些莫名。
進了屋之後,徐文美讓平安自己找個地方坐下,就再次低頭,將手裡的戲本重新看了一遍。
這一遍他看得比之前慢了許多。
等他全部看完,再抬起頭來看平安時,神色已經恢復了慣常的慵懶,看向平安的眼神也由之前的驚異變成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你這寫的是什麼東西?錯謬百出!竟然還敢拿來請我指教?你倒說說,之前都是誰在教你?”
平安愣了一下,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沒人教,我自己胡亂琢磨著寫的。”
你可願拜我為師
這下子徐文美是真的吃驚了。他甚至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嚴厲的看向平安,“此話當真?這些都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
“不敢欺瞞,的確是我自己琢磨的。”平安有些不安,莫非自己寫的東西有什麼問題,幹嘛那麼震驚的樣子。
徐文美修長白皙的手在稿子上輕輕拍了拍,重新坐了下去。他摸著下巴看了平安一會兒,忽然問道,“你可願拜我為師?”
“什麼?”平安懷疑自己幻聽了,或者是耳朵出了問題。
徐文美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你以為我的指點是這麼好得的?若是你願意拜我為師,倒能隨手指點你幾句。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
平安終於回過神來,“願意,我當然願意!”
他生怕徐文美反悔,索性走到桌邊,到了一杯茶端給徐文美,然後直接跪下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說實話平安是想過自己要在宮裡找個靠山的。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覺得那個人應該是馬太監,可能過一兩年,認他當乾爹,然後自己也算是“上頭有人”了。卻沒有想到,世事總是難以預料。跟乾爹比起來,他當然更願意拜個師父。跟討好馬太監比起來,他當然更願意學一些真本事。
所以哪怕之前覺得自己跪天跪地跪父母,現在平安對下跪這事也沒什麼牴觸。因為他很明白,在這個時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天地君親師,這個身份是可以將來供奉在自家中堂,接受世代香火的。
而且正所謂道不輕傳,有本事的人往往敝帚自珍,如果徐文美願意教導自己,拜師也沒什麼問題。畢竟平安已經受夠了自己蒙著腦袋瞎琢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