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走到今日,靠的就是謹小慎微,一步一個腳印。
“雖然都是歪理邪說,但倒也有幾分道理。”皇帝的態度卻忽然一變,十分平和的道,“看在你辦事利落,沒有引起太大動靜的份上,這一次也就罷了,往後再不可如此魯莽行事!”
“是。臣謝陛下寬容。”平安立刻順杆子爬。
他已經發現了,皇帝對自己似乎有超出正常範疇的忍耐,原因是什麼暫時還不可考,但是對平安來說,這是可以利用的部分。不過,這第一次是為了揚名立萬,往後他也不會再用這種魯莽的辦法了。
他跟張東遠其實是同一種人,謹小慎微,戰戰兢兢,一件事情要反覆的思量過好幾次,最後才挑選出最好的辦法。
皇帝很給平安面子,又問了幾個與案子有關的問題,然後問了皇城司如今的進展,然後才讓平安離開。
但他也沒有像平安以為的那樣,要等到明天再去處置邱文浩。平安一走,他就冷著臉讓人將邱文浩宣來,把平安的奏摺給他看過。
邱文浩立刻伏地請罪,戰戰兢兢。
但皇帝卻對他的這個態度嗤之以鼻,“都說翰林清貴,你在朕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老實告訴朕,你究竟是在幫誰拉攏人心?”
邱文浩悚然一驚,伏跪下去不敢抬頭。
本初殿內的氣氛立刻冷得入冰一般,連張東遠都小心的低下頭去,屏息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片刻後,皇帝菜陡然笑出了聲,“好!果然是個忠臣!”
“忠臣”二字,他咬得極重,跪在下面的邱文浩身子跟著抖了抖,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他這個皇帝就坐在這裡,邱文浩卻閉口不言。都說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他邱文浩,顯然並不是皇帝、也不是大楚的忠臣!
“也不必問你的主子是誰。”皇帝的情緒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像是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反而跟邱文浩講起了古,“朕記得得,昔年你曾跟隨太傅學習,是也不是?”
“陛下……”邱文浩終於不敢再沉默,抖著聲音開口,“一切皆是臣之過,還請陛下明察,不要牽累無辜!”
“無辜?”皇帝冷笑,“究竟是不是無辜,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張東遠,把人送到大理寺去,等候審問。”
“是。”張東遠出去揮手叫了人進來,將邱文浩拖了下去。然後小心的走回皇帝身後侍立。
片刻後,他聽得皇帝疲憊的嘆了一口氣,忽然嘆道,“朕這個皇帝,可謂失敗之極!”
“皇上!”張東遠嚇得立刻跪了下去。
這種話不是他能聽的,更不是他能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跪下來,用這個態度來提醒皇帝,他說錯話了。
皇帝卻對他的動作視而不見,繼續道,“如今想來,竟不知這滿朝文武,究竟還有幾個,是真正忠心於朕的!還是他們都各自認了新的主子,日日夜夜惦記著朕這個位子?”
“朕的好兒子!”
最後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張東遠頭上炸響,嚇得他將頭更低的埋下去,一聲不吭。
從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裡,他已經聽出了其中腥風血雨,恐怕……朝堂上很快就要迎來一次清洗了。
平安……張東遠又忍不住想到那個引發這一切的少年,他才多大?之前張東遠還覺得假以時日他的成就會很高,可是現在看看,平安根本不必在等,他現在就能做出一番大事,將整個朝堂攪得不得安寧!
說完了這一番話,皇帝似乎也厭倦了,擺手道,“行了,你去傳……鄭燮。”
“是。”張東遠答應著,輕手輕腳的退下了。現在能被宣來覲見,自然是要商量此事。非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不能得到這個機會,可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