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友終於點點頭。
這一封律師信對周家來說,造成的殺傷力想必像一枚炸彈。
因為數天之後,對方已經主動同莊杏友聯絡。
先由莊太太打電話來,「杏友,這件事可否私底下解決?」
杏友不出聲。
「杏友,周夫人想與你親自談一談。」
「我不認識她。」
「杏友,這是我求你的時候了。」
「伯母,你同他們非親非故,一直以來不過是生意往來,現在,你應站在我這邊。」
「我何時不偏幫你?說到底,鬧大了,大家沒有好處,孩子首當其衝,左右為難,你把你要求說出來,看看周氏有無方法做到。」
杏友叮出一口氣。
「下星期一,周家司機會來接你。」
熊律師頭一個反對,「你若去見她。我就雛以辦事。」
杏友不出聲。
熊律師異常失望。
杏友沒有赴約,周夫人卻親自到羅夫廠來找她。
下雨的黃昏,杏友正與阿利爭執。
「不要為省一點點料子而把紙樣斜放,衣服洗了之後,會得走樣,fèng線移到胸前,成何體統。」
阿利答:「莊小姐,通行都普遍省這三-布,一萬打你說省多少成本。」
「我是我,杏子塢。」
「你吹毛求疵,有幾個人會洗凱士咩毛衣?」
「我。」
阿利舉起雙臂投降,「我真想與你拆夥。」
他走出辦公室。
就在這時候,周蔭堂夫人在門口出現。
她像一尊金身活佛似,世上已千年,人人歷盡滄桑,她卻依然故我,保養得十全十美。
杏友一眼把她認出來,「請坐。」
「那我不客氣了。」
「喝些什麼呢?」
「那紙包蘋果汁就很好。」
「不不,我叫人替你湖茶。」
杏友叫安妮進來吩咐她幾句。
周夫人微笑,「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杏友也微笑,「不止三日了。」
她立刻開門見山,「杏友,我收到你的律師信。」
杏友欠欠身,表示這是事實。
「杏友,為什麼,你是要上演基度山恩仇記嗎?」
杏友徵住,沒想到她在必要時會那樣幽默。
「有話好好說,你想要什麼,可以告訴我。」
這時,雨勢忽然轉太,天空漆黑一片,雷聲隆隆。
接看,電光霍霍,不住打轉,像是採射燈在搜尋大地,怪不得古時人們一直以為那是天兵天將要把罪人撤出來用雷劈殺。
果然,格隆隆一聲震耳欲龔的轟天雷,廠裡的燈光閃兩閃,歸於黑暗。
呵打斷了電線。
因為尚有街燈,不致於伸手不見五指,可是杏友也也得突兀,她輕輕站起來。
這時,杏友不由得不佩服周夫人,她完全無動於中。
「杏友,我問你要什麼?」
安妮敲門,「莊小姐可需要蠟燭?」
周太太先轉過頭去,「不用,我們有事要談。」
杏友輕輕開口:「我想採訪元立。」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周夫人的表情,上天幫了她的忙,那樣她更方便說話。
「怎麼樣採訪?」
「無限制採訪。」
周夫人一口拒絕,「不可以,你自由進出,會影饗元立情緒,防礙他生活及功課。」
「我是他母親。」
「你不錯是生母,但是多年前你已交出權利,因為你未能盡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