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做生意人家,對樂器沒有研究,可是現在已叫人全世界蒐集名琴。」
杏友不出聲。
她母親,也就是小九立的外婆,對音樂甚有造諧,曾是室樂團一分子,彈中提琴。
她輕輕拭去淚水。
莊太太輕輕說:「杏友,我們走吧,陪我吃晚飯。」
杏友低聲說:「還沒宣佈結果。」
莊太太微笑,「一定會錄取,你替我放心,周家已經給學校捐了十萬美金。」
杏友低下頭。
他們家作風一成不變,一貫如此。
莊太太拉拉她,杏友知道一定要聽莊太太的話,否則,以後就沒有這種機會了。
她倆悄悄離去。
走到大堂,後邊有人叫她,「莊小姐。」
杏友一回頭,原來是彭姑,她追了出來。
「莊小姐,看見你真好,我時時在外國時裝雜誌讀到你的訊息。」
杏友緊緊握住她的手,說不出話來。
莊太太說:「我們還有約會。」
「是,是。」彭姑給杏友一隻信封。
她迴轉禮堂去。
杏友上車,開啟信封,原來是周元立的一幀近照,小男孩神氣活潑,大眼睛圓溜溜,長得有七分像杏友。
世上還是好人居多。
莊太太嘆口氣,「杏友,我也不知道做得對不對。」
連她也落下淚來。
杏友反而要安慰她,不住輕拍她手背。
兩人都無心思吃飯,就此告別。
杏友一回到公寓就接到電話。
「莊小姐你快來染廠,他們把一隻顏色做壞了。」
她立刻放下一切趕著去。
可不是,紫藍染成灰藍。
說也奇怪,將錯就錯,該種顏色非常好看,似雨後剛剛天睛,陽光尚未照射的顏色。
杏友正沉吟。
她終於說:「我們就用這個顏色好了。」
染廠內氣溫高,她出了一身汗。
回到家,淋浴之際,才放聲痛哭。
第二天,雙眼腫得似核桃,只得戴著墨鏡上班。
阿利看看她不出聲。
中飯時分她揉著痠痛雙眼。
阿利進來說:「當心哭瞎。」
「不怕,我本來是個亮眼瞎子。」
「杏友,我只想你快樂。」
「我並非不快樂。」
「可是,要你快樂也是太艱巨的事。」
「你又何必把我的快樂攬到你的身上呢。」
阿利坐下來,正想教訓她幾句,忽然看到案上有一雙銀相架,裡頭照片是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他大奇,「這是誰?」
杏友輕輕問:「你準備好了?」
阿利發徵。
「是我的孩子。」
阿利霍地站起來,「你有這麼大的孩子?」
杏友微笑,「正是。」
「我不相信,他在什麼地方?」
「他與祖父母在一起。」
「我的天,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早告訴你又怎麼樣?」
「去把他領回來呀。」
杏友真正深深感動。
「所有孩子都應同母親一起。」
「不,阿利,他與祖父母生活好得多。」
「為什麼,因為物質享受高?」
杏友膛目結舌,「你怎麼知道?」
「猜也猜得到,我不是笨人。」
杏友黯然,「跟著我,叫油瓶,跟他們,是少主。」
「所以你自我犧牲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