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後肖山辦好住院,沈呈又將林亦書抱去病房,楊澤也買到衣服回來,一身給林亦書,一身遞給沈呈。
沈呈沒接,楊澤皺眉道:“你難道想她睜開眼看到你滿身傷痕,然後再對你產生愧疚嗎?”
沈呈抬眼,冷冷和他對視著,楊澤不耐煩地把衣服塞給他,對夏路說:“你給她換換衣服,我們出去等。”
沈呈還立著不動,只看著床上的林亦書。
肖山拍拍他肩膀,“出去吧,醫生都說沒事的。”
沈呈終於動了,拿著衣服頭也不回去到走廊裡的衛生間,裡頭沒人,沈呈推一間進去,緩緩關上的門內是他逐漸佝僂的身影,手裡的衣服被他用來矇住整張臉,人很久都沒有出來,只有些壓抑的哽咽聲迴盪在空蕩蕩的小空間裡。
終於在聽到林亦書平安無事後,沈呈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下來。
半小時後沈呈才回來,肖山總覺得他神色蒼白許多,但也沒多問,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亦書身上。
林亦書也已經換過乾淨的衣服,正躺在病床上輸液,呼吸平穩,溫度也在慢慢降。
沈呈陪她到下午,在林亦書快醒來之前卻離開了,大家顧不得通知沈呈,忙著關心林亦書有沒有什麼不適。
“我沒事的。”林亦書一邊安慰,一邊尋找著沈呈身影,沒看到他,才問:“沈呈呢?”
夏路說:“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的,應該是有事出去了吧,你先好好休息,說不定他等會兒就回來了。”
她扶著林亦書讓她靠得更舒服,林亦書的目光則一直聚焦在門口,她模糊中記得是沈呈揹她回來的,耳邊總是傳來他粗沉的呼吸,他低聲和她說話,說了好多,林亦書大多數都已經記不清了,卻有一句記得清楚。
“你還不知道,你都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林亦書想親口問他。
但直到晚上,肖山和楊澤都已經離去,沈呈也沒再回來。
夏路見她總是朝門外張望,就說:“也許他在休息吧,你昨晚不見後他不眠不休找了你一晚上,身上還一身傷。”
林亦書皺眉:“受傷了……”
夏路點點頭:“你昨晚把我們都嚇死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被人販子拐賣了呢。對不起,我不應該開你玩笑。”
“哪有。”林亦書輕聲安慰她:“是我經不起調侃。”也是因為經不起,所以才會藉口上廁所跑出來,其實就是想吹吹風,讓紅透的臉趕緊恢復正常,可越想到沈呈臉越是燒燙得厲害,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得有些遠,想往回走時卻失足落盡湖泊裡,幸好她會游泳,短暫的猝不及防後就立刻尋找湖岸。
她方向感差,遊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岸,凍得哆哆嗦嗦,在那種時刻,在對棉臺鎮地形不熟悉的情況下,林亦書選擇就地休息,等待朋友發現她。
她找到一處山洞躲風,可夜晚太冷,凍得她有些昏昏沉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裡了,現在聽夏路說起人販子,她也覺得一陣後怕,多虧了沈呈。
似乎每一次他都能準確的找到她,然後帶她回來。只是他竟然受傷了,為什麼會受傷?傷得重不重?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過來?林亦書握著手機猶豫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你先好好休息吧,沈呈也需要休息。”夏路說。
林亦書雖然很想見沈呈,但知道夏路這話有道理。
她放下手機躺下,夏路替她蓋好被子:“你睡吧,我守著你。”
“沒關係,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我家裡沒人,回去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