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把數字改一改就行。交易員們很快就完成了新一輪的簽名收集過程,然後在副總那裡又出了變故:新生的額度已經超過了他的許可權,必須報總裁批准。
總裁倒是一直在關注著這邊的專案,所以看到報告就做了決定:超過區域分公司許可權,報行星分公司批准!
至於行星分公司會不會再報總部相關部門批准,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總而言之,對於一線員工而言,專案就是他們眼中的全部世界,而對於大機構來說,光年不過是眾多專案中的一個,僅此而已。和單個專案比起來,流程的重要性要高得多,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它去破壞流程的權威性。就算真的踩了雷,那也沒什麼,反正地雷年年有,就算今年特別多,大小年一平均,就又回到均值了。然而流程完備的話,一條線上的審批者基本上就沒什麼責任了,需要背鍋走人的就是一線幹活的而已。
就這樣,一眾大機構拖著沉重的身軀艱難地騰挪廝殺著,短時間內被打得焦頭爛額也就可想而知。然而大機構的優勢就是優厚實力,一城一地的得失並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只要還沒結算,那就只是浮虧浮盈,紙面富貴而已,資本市場又不會關門,明天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清楚。
在眾多大機構中,恆遠銀行算是幸運的,因為此時恰好就有總部的高層在現場坐鎮,無須走冗長的跨星系甚至是跨星域審批。然而幸運中也有不幸,在市場風雲突變的3個小時中,亨利有兩個半小時在處理私人事務。
整整一個半小時,他都在聆聽妻子的哭訴、咆哮、抱怨和威脅,好不容易才暫時壓下行將噴發的火山。在接下來的45分鐘,他又分別和11個情人中的8位通話,對藉機開價的安撫,對蠢蠢欲動的警告打壓,對老實安分的咆哮發洩,然後在最漂亮的一個那裡尋求了幾句安慰,並許下新的承諾。
最後的15分鐘,亨利以超高效率聯絡了40家媒體和公關公司,表達不滿,提出訴求,許諾好處。
忙完了這些,他才有時間抽空看一眼專案本身的報告。他只花了3分鐘看了摘要和結論,就把報告放到一邊,對下屬說:“去找楚君歸,向他要光年的報表!對了,做完這件事後立刻聯絡我兒子學校的校董會,我要再給他們捐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