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與“倉廩空、災禍出”傳言想應和一般,倉廩的問題一解決,連老天爺都不再繼續降災禍。
夜間的北里照舊喧嚷熱鬧。
衛瑾瑜坐在二樓一間雅室,自斟自飲,不多時,另一個身披斗篷的人走了進來。
來人摘掉遮面兜帽,露出一張溫潤面孔,竟是次輔韓蒔芳。
衛瑾瑜擱下酒盞,起身行禮:“先生。”
“不用多禮,快起來。”
韓蒔芳笑著扶起少年,在酒案對面坐下。
道:“虞慶這個戶部尚書一死,便相當於折了衛憫一隻有力臂膀。以後戶部,再不是衛氏的一言堂。”
“只是,虞慶死後,他的夫人陳氏撞牆而死,屍體卻無故失蹤,聽說衛氏如今派了暗衛,四處尋找陳氏屍體下落,似乎是懷疑陳氏手裡握有什麼重要證據。”
衛瑾瑜道:“一個婦人手裡,能有什麼證據,怕是衛氏草木皆兵了。”
“你是不知道,這虞慶雖貪,唯獨對這個糟糠之妻一往情深,就算陳氏多年無所出,他也沒納過一房妾室。”
韓蒔芳打量少年神色,忽問:“陳氏是在督查院獄中自盡,瑾瑜,你事後沒有查過其屍身去向麼?”
衛瑾瑜若無其事喝了口酒。
“沒有。先生需要我去查證麼?”
“那倒不必。”韓蒔芳收回視線,重又恢復慣常的溫潤面孔:“連衛氏都找不到的人,你又從何查起。”
“罷了,不說這些了,你這回查案有功,聖上十分高興,若無意外,又該升了,先生要提前恭喜你。”
衛瑾瑜一笑,道:“應該瑾瑜恭喜先生,眼下戶部群龍無首,衛憫要避嫌,顧凌洲素來不插手六部的事,戶部尚書的職位,一時半會兒l恐怕也沒人敢接,戶部諸事,多半要由先生兼理。”
敘完話,衛瑾瑜先行離開。
韓蒔芳站在雅室內,目光沉下,隔窗沉沉打量著樓下少年身影。
心腹跟在後面,試探問:“閣老是懷疑三公子沒說實話?”
韓蒔芳手裡握著酒盞,道:“雛鷹翅膀硬了,總有想要單飛,不服管教的時候,這陣子派人好生盯著他。”
心腹應是。
回到謝府已是深夜。
自從顧、李二女官被太后召回宮,謝琅又到了京南大營任職,東跨院一下變得十分冷清,遇著衛瑾瑜也不回來的時候,甚至入夜廊下燈也不點。
這日廊下和寢室裡卻罕見亮著燈,衛瑾瑜進去,意外見謝琅一身玄色單衣,站在室中。
反應了下,問:“你怎麼回來了?”
謝琅聞著他身上酒氣,皺眉:“病還沒好,你又飲酒了?”
“我高興,你管得著麼?”衛瑾瑜走過去,笑吟吟望著他:“你不用陪你的蘇大人麼?”
謝琅覺得奇怪:“我為何要陪他?”
他神色不似作偽。
衛瑾瑜問:“你不喜歡他?”
“喜歡?”
謝琅皺眉,彷彿聽到鬼故事。
“我為何要喜歡他。”
衛瑾瑜若有所思望著這個人,忽又問:“要做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