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辜負了一身才華和顏氏嫡長孫的身份,可他怎能心平氣和的接受這一切。
每每看到那些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的嘴臉,他心中的不甘便多一分。
他是江北。
顏氏子弟雖然被褫奪官身,可仍可以普通學子身份參加春日宴。
明年春日宴,便是他奪回江北第一才子稱號的絕佳機會。
可他萬萬沒料到,還沒等到明年三月,就先等來了他要大婚的訊息。
不過一場沒有感情的政治聯姻而已,他竟搞出來這麼大的陣仗,還故意用這種方式,讓這個喜訊傳遍大街小巷,江南江北。
他要做給誰看。
僕從說完就後悔了,畢竟家主囑咐過,這陣子千萬不要在公子面前提及太子大婚的事,免得擾了公子心神。
僕從道:“似這等政治聯姻,其實沒什麼意思,更無什麼真心可言。太子殿下之前恨江國太子入骨,能答應這樁婚事,多半是江國那邊給了很多好處。”
顏齊沒說話,但心裡顯然是認同家僕此言的。
暮雲關一戰後,雖然隋都名士都在宣揚江國太子如何風采絕世,所謂貌醜傳言只是以訛傳訛,可他並不信那些無腦吹捧之言。更不信這麼短的時間,以他的性情,會移情別戀,愛上那個敵國太子。
他知道,江國太子,不過是他實現野心與宏圖的工具人而已。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何他連一個曾處處與他作對的敵國太子都能接受,就是看不到他的一片真心。
僕從自小跟在顏齊身邊,見顏齊沒有說話,也未表露出不悅或訓斥他,就知道,公子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
僕從接著道:“以奴才看,這樁婚事也長久不了,待到以後南北大統,太子殿下將天下都收入囊中,江國太子的死期便也到了。”
“再說,這隋都誰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一個千嬌萬寵的貴妾,到時候傳到江國太子耳中,那江國太子豈會沒有絲毫芥蒂。”
顏齊輕吐出一口氣,道:“不要說了,先去買東西吧。”
“是。”
僕從歡快應一聲,驅車往另一處人比較少的筆墨坊裡行去。
大婚各項事宜繁瑣繁忙,但時間也過得格外快,隋衡縱百忙之中,每隔五日,就要往暮雲關寄一封情書,風雪無阻。
負責送信的是一隻威風凜凜的海東青。
小江諾十分稀罕那隻海東青,一到日子,就要讓公孫羊抱著,巴巴的站到城門樓上去看鷹,並歡快地揮舞小手,發出啊呀聲。
江蘊每回展開書信,看到隋衡從各類書上抄下來的那些酸詩,都忍俊不禁,然後如他要求的那般,提筆,給他回另一首酸詩回去。
兩人不見面的日子裡,以此為樂。
江帝自打從齊都回來後,就患上了嚴重的心疾,時常在夜間心口疼,吐血,但他畢竟是一位開疆拓土、冷硬無情的帝王,他一生困於自己心魔,餘生可能仍將與更深重的心魔纏綿不休,養了一陣病後,就恢復了昔日作風。
江帝沒有提東州的事,也沒有再對這樁婚事說什麼,醒來後只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將楚王江琅貶斥為庶人。
第二件事則是召集關內守將,提前立下遺詔,百年之後,皇位傳於太子江蘊。遺詔就封存在暮雲關內,以後,會移存入新都。
江琅腿傷已好,但那一條腿也徹底廢了,如今只能拄著柺杖走路。之前賢王做了沒到一日,就被貶回楚王,已經夠打擊他心神,如今好不容易盼著那個陰晴不定的父皇醒來,就突然又變成了庶人,連皇子都不是了。
江琅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跑到江帝跟前大哭。
江帝冷漠地一擺手,銀衣衛直接入內,將庶人江琅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