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押在一間宮室裡。
由於陳宮上下都已被隋軍控制,外頭只有四個守衛輪番守著,主要目的是為了防止人犯自殺。
陳國國主每日都在忙著討好隋軍上下各類人,自然也包括這些普通隋兵。他已和這些隋兵混得很熟,說了幾句好話,又送了兩罈好酒,就換到了一個進去探視的機會。
他立功心切,怕江蘊半路反悔,還貼心提供了一件寬大的斗篷,幫江蘊遮掩身份。
公孫羊自醒來後便接著破口大罵,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凡是靠近過他的人都喜提祖宗十八代,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聽到腳步聲,公孫羊下意識又要罵,一抬頭,看到站在陳國國主身後的青色身影,驟然一驚,險些從床上滾落下來。
“這便是那個不識時務的江國謀士?”
江蘊先開了口。
陳國國主點頭,捂著鼻子,用憐憫的眼神道:“瞧瞧,昔日也是那江國太子的座上賓,何等威風鮮亮,而今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如喪家之犬一般,委實可憐呀。”
公孫羊一個受了重刑之人。那些守衛捱了罵,又不能打回去,免得把人弄死,為了報復,便故意不處理公孫羊使用過的恭桶,以致整個宮殿都充斥著難言的騷臭味。
這時,公孫羊突然發瘋似的一躍而起,將陳國國主撲倒在地。
陳國國主大驚,驚呼聲都未及撥出,便被公孫羊扼住喉,一掌劈暈過去。
公孫羊目光顫抖,紅著眼跪倒在江蘊跟前:“臣拜見殿下,殿下……如何在這裡?”
因為那塊玉佩,公孫羊一直以為江蘊落入了隋軍之手,這兩日心急如焚,受盡煎熬,腦中全是柔弱的殿下被兇惡的隋軍嚴刑逼供的畫面,索性也放棄了自殺之念,伺機打探訊息。
江蘊扶他起來。
“此事說來話長,先不提。”
“孤有事要吩咐你。”
公孫羊卻有滿肚子話要說:“暮雲關那邊的情況,殿下可知曉了?聽說國君他……”
“孤知道,父皇派了楚王去前線,接管暮雲關軍務。”
公孫羊一愣。
國君此舉,幾乎等於宣佈放棄尋找殿下,抬楚王上位,殿下反應竟還能如此平靜。
江蘊道:“父皇做的並沒有錯,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穩住北境軍隊。若孤是父皇,也會選擇這麼做。”
“可是……”
“孤今日過來,並非要和你討論楚王。”
日光斜照入宮室,青年身形如玉,眉眼疏冷,明明很溫潤清和的一雙烏眸,定定看人時,彷彿有股無形的穿透人心的力量,讓人不自覺生出臣服感。
近身謀士都很害怕殿下這種目光。
公孫羊自知僭越,只能按下心中不平,道:“殿下請吩咐,臣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孤不需你赴湯蹈火,而要你不惜一切代價逃出去。”
江蘊從袖中取出新繪製好的陳國王宮地形圖,在地上展開:“孤已將所有防守薄弱的地方全部標註了出來,你先記一下路線,今夜便去求見隋衡,向他投誠。”
“投誠?”
公孫羊一驚。
江蘊點頭:“你隨便供些什麼都好,等守衛押送你回來的路上,趁著他們放鬆警惕,伺機逃走。以你眼下情況,有幾分把握?”
公孫羊胸有成竹道:“有殿下提供的這份地圖,臣至少有八分把握,只是臣如今身上帶傷,恐怕多少會有些拖累。”
“此事孤想辦法幫你解決。”
“逃出之後,你立刻趕往暮雲關,向範周、雲懷傳達孤的指令,讓他們幫著楚王一道穩住前線佈防。”
“什麼……”
公孫羊震驚,旋即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