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紅色裡襯,烏髮依舊以墨冠高高束起,整個人鋒芒畢露,俊美張揚。
他身後,跟著以陳麒為首的,浩浩蕩蕩的文士隊伍。
“今日群賢畢至,英才雲集,就仰仗諸位給孤爭臉了。”
他負袖而立,笑吟吟道。
眾人拱手稱是。
顏皇后坐在高臺上,看得一陣心梗,當著隋帝的面,又發作不得,只能默默翻了個白眼。
太子府的隊伍裡,的確沒有一個顏氏子弟,傳言得到證實,眾人忍不住去打量另一位當事人,右相顏冰。
但顏冰依舊老神在在的半眯著眼,似乎已經神遊天外,看不出任何情緒震盪。
隋衡自到高臺上落座,文士們依次去取牙牌入場。顏齊立在傘下,目光追隨著那道墨色背影,良久,方收了回來。
“楚公子!”
江蘊出神的時候,被一道喜悅聲音喚醒。
陳國國主大腹便便,滿面紅光的走了過來,見到江蘊,如見親人一般:“昨日就想和公子打招呼了,可惜人太多,沒瞧見公子在哪裡,公子一切可安好?”
陳國國主此前在陳都得了江蘊指點,一出苦肉計,將了陳麒一軍,還保住了國主位,心中對江蘊感激不盡,覺得江蘊就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活菩薩。
而且江蘊溫雅脾氣好,從不像隋衡其他心腹一般看不起他,這讓陳國國主篤定了一定要和江蘊建立持久友誼的決心。
大煞星的枕邊人,無論何時幫他吹吹風都是好的。
江蘊起身,與他見禮。
陳國國主哪敢受,忙請江蘊一道坐下,道:“寡人這回過來,帶了不少陳都特產,等回到行宮,寡人就讓人給公子和殿下送去。”
江蘊問:“國主不用準備比賽麼?”
陳國國主一擺手:“讓他們自己比去吧,寡人不懂那些咬文嚼字的東西,酸溜溜的,聽著都頭疼。”
十方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而且,寡人一個下屬國,風頭太盛沒有好處,保不齊哪天就被人暗害了。”
江蘊神色一動,問:“國主這是何意?春日宴都是正大光明的比拼,評審官也都是當世名士,怎會無端害人?”
“公子難道還不知曉?”
陳國國主湊近了些,神秘兮兮道:“昨日夜裡,那洛國世子洛鳳君在返回行宮的途中被一名醉漢調戲,還被割傷了手腕。洛鳳君是聲名赫赫的樂公子,一雙手何其珍貴,這麼一出下來,明日比試還不知如何呢。雖說這洛鳳君是有些姿色,可公子不覺得此事太過巧合了麼?”
江蘊心一沉。
難怪方才見洛鳳君腕上纏著紗帶。
洛鳳君擅琴,弄弦奏樂對手腕的力量與靈敏度要求極高,洛鳳君手腕受傷,很可能導致失誤或直接不能上場。
天下間的確不該有這麼巧合的事,春日宴不是普通宴會,守衛森嚴,無緣無故怎會闖入一個醉漢。
“那醉漢?”
“已經死了,聽說醉的不省人事,在河裡淹死了。”
“不過,這洛世子的脾氣是不怎麼樣,聽說自從來到隋都,很多達官顯貴都請他去府上奏樂,皆被他嚴辭拒絕。他說自己不是坊間伶人,不做那娛人之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擺清高的臭架子呢。”陳國國主砸吧了下嘴,道:“聽說洛國國君夫婦一直四處託關係,花費重金,想將這千嬌萬寵的世子從太子殿下手裡討回去,大約也知他性情孤傲,不善交際,容易得罪人吧,可惜殿下一直沒鬆口。”
“此事雖說是個意外,可寡人知道,絕不是意外,不僅如此,寡人還知道那幕後兇手是誰。”
陳國國主眯起眼,露出抹高深笑意。
江蘊沒有繼續問,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