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虛此行是不是?”
隋衡心裡一陣膩歪,正待開口,宮人稟段侯到。
齊王展顏,忙命宣。
隋衡眼睛一眯,抬眼,就見一道墨色身影走了進來。
是個十分溫潤儒雅的男子,穿一襲華貴墨裳,衣襬處用銀線繡著蘭花圖案。
齊國段侯,美姿容,有令高山仰止之美貌,據傳有人曾因擅自睹望仙顏而惑了心智。
段侯行過禮,徑自望向隋衡,道:“殿下要找的人,本侯應當可以告知殿下一些訊息。”
“他已經死了。”
段侯命人抬上來一具屍體。
帝子歸來1
屍體被白布蓋著,只露出一角青衫和一截白皙手腕。
段侯道:“這具屍體,是我府中侍衛在一座破廟裡找到的,前兩日廟中失火,有幾名過路行客因為睡得太沉,沒能逃出來,殿下要找的那名小郎君,也在其中。雖然屍體面目已經被橫樑砸得血肉模糊,但一應特徵,都與畫像吻合,殿下不妨來驗一驗。”
隋衡握酒盞的手,驟然一緊。
他並不去看那具屍體,而是目若電芒,射向段侯,好一會兒,冷笑:“不必看了。這不是他。”
段侯道:“殿下的心情,本侯可以理解。只是,世間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有時候,殿下需要認命。”
隋衡握酒盞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下。
但弧度十分輕微,除了他自己,無人可以看到,眾人只看到,年輕的太子唇角緊抿成一條線,眼底迸出沉沉的銳冷如箭一般的殺意。
段侯毫不畏避地迎上那道彷彿將將他碎成血肉的目光。
“殿下,請節哀。”
段侯道。
齊王眼睛一眯,假惺惺落了兩滴淚,道:“發生這種事,寡人也很難過,今日這事,算是寡人對不住殿下。這樣吧,這些坤君,殿下可悉數帶回隋都去,便當做寡人對殿下的補償,如何?”
“不用了。”
隋衡放下酒盞,起身,快走出大殿時,剎住腳,側目掃了眼那仍靜靜躺在地上的屍體,好一會兒,吩咐徐橋:“帶走。”
咔嚓一聲響。
殿中人循聲望去,才發現,方才被隋國太子握過的酒盞,突然迸開裂紋無數,竟成了一攤碎片。
那可是純正的青銅打製的酒盞。
齊王看向段侯:“愛卿遲遲不到,原來是忙這事去了。”
段侯道:“此事畢竟涉及兩國邦交,拖下去麻煩無窮,臣想,還是儘快解決為好。”
齊王點頭,忽問:“方才那具屍體,當真是隋國太子要找的人麼?”
他語氣已經儘量放得自然,但問完,仍習慣性握起酒盞,飲了口酒作掩飾。
齊王心底驚濤駭浪,甚至壓著一腔熊熊怒火,但因牽涉一樁很久以前的陳年舊往,他不大敢在段侯面前展露出來。
段侯沒立刻答,而是若有所思望著齊王,片刻後,溫聲道:“是與不是,就讓隋國太子自己判斷吧,臣也是根據畫像資訊盡力尋找。”
齊王點頭,“唔”了聲。
見段侯仍盯著自己看,趕緊清了清嗓子,道:“愛卿可別誤會,寡人只是隨口一問而已,隋國太子那狗脾氣,寡人是知道的。寡人不缺樂子,絕不會胡亂招惹他的人。”
段侯頷首。
俯身道:“王上聖明。”
“誒,舜英啊,你總與寡人這般客氣作甚,快入席,嚐嚐寡人新得的美酒……”
齊王高大威猛,殘暴不仁,且剛愎自用,連朝臣都敢隨意虐殺,唯獨面對段侯時,會收斂暴脾氣,裝出一點賢德模樣。
徐橋讓親兵將屍體直接抬進了驛館裡。
他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