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叔叔巴不得他死在隋國,好名正言順的扶自己兒子上位。又有許多公卿來敬陳麒,衛筠只能先退下,坐回席上,見和他緊挨著的洛國世子洛鳳君一襲白衣,面容冷傲的自斟自飲,對周遭熱鬧視而不見,便問:“洛兄不去交際一下麼?”
洛鳳君不屑冷笑:“一群沐猴而冠的無恥之徒而已,有什麼值當交際的,我怕髒了眼睛。”
衛筠:“……”
衛筠有種被冒犯的感覺,同時不理解,眼下已經到了如此境地,洛鳳君怎麼還氣性如此大。他知道洛鳳君以前就瞧不上陳麒,可陳麒今非昔比,洛鳳君此舉,未免有些不知變通。
這時前頭忽傳來一疊聲的“參見殿下”,隋衡回來了。
他一身玄甲,烏髮以墨冠高束,鳳眸張揚,挺拔俊美宛若天神,光是往那裡一站,就極有壓迫力。
幾個下屬國的國主先迎了上去。
尋常公卿則俯身行禮,不大敢正視他。
隋衡笑著拍拍陳國國主的肩:“幾日不見,國主紅光滿面,臉也肥胖了一圈,莫非有什麼喜事?”
陳國國主狠狠一抖,頓時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姜國國主姜玉屏則親手倒了一杯酒,奉給隋衡,隋衡接過,並沒有喝,只道:“姜國主獻上的那支水軍極好,改日和孤一起去校場上觀摩觀摩如何,看看孤調教的成果。”
姜玉屏知道他治軍嚴厲,練兵手腕狠辣,恐怕瞧不上他們姜國自己訓練出計程車兵,定是要狠心重新打磨一遍的。
便恭謹笑道:“下臣榮幸之至。”
隋衡已經三年沒有參加春日宴,北方諸國的國主自然也迫不及待的湊著往前,向他敬酒。一人道:“明日比試,殿下手裡可還缺人?下臣這裡正好有幾個角力高手,可以交由殿下差遣。”
春日宴設大小二十多類比賽專案,參賽者基本上都是代表各自國家出戰,各國擅長不同,有擅長文類專案,有擅長武類專案。即便是隋國這樣的宗主國,也罕少有同時拔得所有專案頭籌的情況。
另一人立刻樂呵呵接過話頭:“殿下手下青狼營裡,猛將如雲,哪個不是角力高手,還用得著你那些歪瓜裂棗?你還是先顧著自己吧,別又跟去歲一般,雙手空空的回去。”
“殿下。”
徐橋悄悄走過來,低聲道:“顏相方才命人送來了今年所有參加春日宴六藝比試的顏氏弟子名單,說請殿下過目。”
這幾乎可以說是主動示好了。
顏氏子弟幾乎佔據著隋都文人圈半壁江山,有了顏氏子弟參賽,六藝類比拼,太子府就算不能拔得所有頭籌,也能拿下至少一半的魁首。至少文章一類,不會落入外姓之手。
不料隋衡輕扯了下嘴角,淡淡道:“不必了,告訴右相,承他好意,今年參賽人選,孤另有安排。”
徐橋一愣,一下沒明白他話中之意。
隋衡:“今年,孤不用顏氏子弟。”
“這——”
徐橋轉愣為驚。
不用顏氏,這如何使得!
徐橋不得不頂著危險勸諫:“殿下如此公然和顏氏作對,對殿下沒有任何好處。屬下知道,殿下還因著三年前的事情記恨顏氏,可春日宴直接影響到殿下的威望與威信,不可兒戲呀。”
而且,殿下此舉,幾乎等於變相地把顏氏推回給文官集團了。
文官們本就對殿下不友善,若無顏氏那些門生故吏從中緩和,殿下的名聲得臭成什麼樣兒!
“孤沒有兒戲。”
“孤只是要讓顏氏知道,在這個朝廷裡,誰是君,誰是臣。”
徐橋還是覺得隋衡太過意氣用事,可徐橋不敢再勸。
因隋衡素來一言九鼎,甚至稱得上獨斷專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