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微抿薄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翦姬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掙扎和糾結。
等了片刻,傅郎安只是靜靜看著她,並不說話。
翦姬心中奇怪,傅郎安難道覺得自己能從他的眼神看出他的想法嗎?
男人的指尖冰涼,握在她的腕上,翦姬不太想親近趙螭之外的郎君,所以她皺了皺眉,甩開他的手:“丞相是在做什麼?”
傅郎安手中變得空蕩蕩,他指尖顫了一下,他是想做什麼......不是他想,而是他需要做什麼。
老師荊主說可以利用翦姬,其實就是在側面告訴他,也許不久,翦姬就會被當做一顆棋子犧牲了,所以荊主讓他不要太在意翦姬。
傅郎安垂眼,眼睫微微顫抖,他其實是想對翦姬說,讓她小心點,因為現在盯著她的,可能不只有太子顧,也可能有齊國,甚至可能是聽從老師命令的自己。
“丞相難道是不想把這些書簡交給我麼......”翦姬見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抱著書簡的胳臂收緊,不由得這麼猜想。
難道傅郎安是覺得,她這個妃子不能擅自檢視這些書簡。
對方突然發出短促的笑聲,在這寂靜長廊中顯得有些嚇人。翦姬頓了頓,輕咬唇瓣。
丞相嗎?對,他是虞國的丞相,儘管虞王已經不怎麼信任他了,但在他變為布衣之身前,他仍然要盡職做好丞相需要做的事,在年少的他主動攔截虞王車架的那一刻,就應該會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他的老師是荊主,他只不過是要用治國的手段證明自己。至於虞王的憤怒,還有區區一個寵妃的命運,他不應該考慮。
何況,翦姬並不是無依無靠,在那邊,她仍然有周王室的人可以照顧她。
傅郎安需要報答師父荊主的養育之恩,因為荊主收他為徒,他才沒有餓死,跟在荊主身邊,他學習到了寒門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的知識,而且還從跟隨荊主的劍客那裡學習了劍術。擁有才華和武藝,在這樣的世道,無論走到哪裡,憑藉其中任何一個,都可以活下去,成為人上人。
而現在荊主轉變了立場,想要繼續維護周王室的正統,而不是擁護虞王。所以傅郎安很確信,遲早有一天,他會背叛虞國,背叛翦姬。
他讓自己全身全心投入政事中,也是因為他想減輕這份愧疚感罷。
傅郎安沉思片刻,最終還是決定什麼也不要說。
“......傅郎安?”翦姬看他的狀態不對,輕輕呼喚他。
聽到翦美人輕柔的聲音,傅郎安恍惚一瞬,才慢慢抬起頭看她,簡兮臺外的月光透過寂靜的門,和長廊上昏暗的燈火交疊,再柔柔灑到她的面龐上。
潔白的狐裘,讓她看上去似乎會發亮似的,靜靜地看向傅郎安,眉尖微蹙,因為他的靜默和怪異,此時她的神情帶著不安。
“走吧。”傅郎安稍微側開了臉,冷冷道。
他態度冷漠,翦姬挑了挑眉,一言不發直接轉身,向外走的步伐看上去加快不少。
傅郎安一愣,他好像感覺到,她有些生氣?
*
隱隱聽到外面內侍的傳唱聲,和宮人窸窸窣窣下跪行禮的聲音。翦姬猜到可能是趙螭來接她了,明明是自己偷偷來簡兮臺的,他來接她的話,豈不是說明他早就知道了?
不過想想也是,翦姬也沒有特地隱瞞行蹤,跟著她的宮人又都是虞王手下的宮人,而且只要趙螭問一問大監烏溫,烏溫就能把所有事都告訴趙螭。
想到趙螭就在外面,翦姬下意識抬手撩起耳邊髮絲,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走出簡兮臺。
少了建築的遮擋,冰冷的風似乎更肆意了,吹打在臉上,外面月光明亮,一下子就將宮人們和趙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