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的,紊亂又灼熱,噴灑在翦姬的面板上。
他緊緊地抱住她,似乎要將她融到骨子中。因為害怕碰到他的傷口,翦姬不敢用力回抱他,她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頭上,柔聲安慰:“我沒事,趙螭。”
月光冷冷地灑下,照在二人的身上,照亮他們身上的血跡。
天空升起訊號的火光,伴隨著外面傳來的陣陣馬蹄聲,趙螭徹底鬆了一口氣,抱住翦姬的力道加重。
*
荊主心有餘悸地坐在牛車上,想起虞王拿著劍殺人的樣子時,荊主不禁牙齒打顫。還好跟著他的劍客在千鈞一髮之際趕來,把他救走了,荊主這才沒有死。
荊主很快就讓劍客帶他回到那個虞都的破屋裡,把東西收拾好,乘著牛車離開虞都晉陽,離開虞國。
沒想到圍殺虞王居然這麼難,這次的事情算是白乾了。不過這次計劃的安排本來就不怎麼周密,只是荊主用來試探虞王的。現在那些齊國人都已經被虞王殺光了,除了太子顧,就沒有人知道他荊主也在這件事中起了作用。
經過這次事,虞王估計不會對齊國手下留情了,齊國被虞國攻下是遲早的事了,接下來不需要太子顧暗中做手腳,齊國的城池也會迅速淪陷。
但比起齊國的事,荊主更在意的是天子的傳位詔書,看虞王的樣子,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傳位詔書的事情。思及此,荊主不由得陷入了疑惑。
他乘坐的牛車突然晃了一下,像是撞倒了什麼石頭而變得顛簸,荊主勉強穩住身形,皺著眉問:“荊陽,怎麼回事?”
荊陽是跟著他的劍客的名字。
沉默了半晌,荊陽將馬車停下後,才冷冷開口:“傅郎安。”
“晉陽,出不去了。”
隨著荊陽冷冷的話音落下,傅郎安從圍住城門計程車兵身後走出。虞國丞相傅郎安,在虞王緊急調兵的時候開始,就接管了虞都城門的守衛。
他等在城門,也許是想等什麼人回來,也許是為了某人能不被攔下。
而荊主的牛車緩緩駛來時,傅郎安猶豫一瞬,接著就讓人攔下了他們。
傅郎安其實在荊陽帶著荊主從城外跑進來時,就看到了他們。
“你們先退下。”傅郎安對旁邊計程車兵吩咐。
“是。”士兵雖然奇怪丞相為什麼要攔下一個破牛車,但仍然聽從他的話退到一旁了。
傅郎安深吸一口氣,抬頭直視駕駛牛車的荊陽和後面坐著的荊主。
當他接觸到荊陽的樣子後,愣了一下,這麼多年過去,荊陽的面貌竟然幾乎沒什麼蒼老。就在傅郎安有些出神時,荊主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冷冷哼道:“逆徒,攔老朽作甚,還不快點放行。”
傅郎安眼皮跳了跳,接著卻拱手微笑向荊主和荊陽行了禮:“老師,荊陽師父,臣只不過是做丞相需要做的事罷了,只不過是我王封鎖城門,吩咐不讓任何人出去罷了,怎麼能說是逆徒呢。”
荊主眯了眯眼,看向他。
他這個徒弟,就算不說,就算掩飾,荊主也知道,傅郎安心中最在意的是什麼。他心中最在意的不是女郎,而是虞國。
現在傅郎安攔下自己,一方面是公報私仇,一方面是為了虞國。
但是......荊主摸了摸袖中太子顧給他的信,如果能在不損耗虞國國力,不需要虞國士兵繼續拼殺的情況下,不費吹毫之力把齊王的頭顱砍下,送到虞國,傅郎安還會堅持攔下他嗎?
第74章
馬蹄聲陣陣,盔甲摩挲,聲音愈來愈近,月光清清冷冷,翦姬慢慢扶著趙螭站起身,男人身上都是血,眼睫低垂,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翦姬心疼極了,纖細單薄的身軀支撐著趙螭,忍住腿上、腳上、肩膀上的擦傷,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