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這一幕，估計會覺得這簡直是神仙打架。
“四師弟，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的話，但是師妹確實不見了。”季誅皺眉，反手握住劍，劍氣劃破空氣，抵擋了從身後襲來的金色羽箭。
束楚韞神情微頓，似是在斟酌季誅話語的可信度。
季誅道：“我在找她，若不是她不見，我何必出來。”
束楚韞冷冷地看著季誅。
季誅抿了下唇瓣，說：“我想讓她成為我的皇后，她走了，應當是不願……師妹的性子，是會在這種情況下離開的。”
季誅話音剛落，束楚韞精緻的眉眼驟然浮現駭然殺意，“那就是你弄丟了她。”
束楚韞眸子幽沉，黑色瞳眸翻湧怒意。
金色羽箭襲向季誅，季誅這次卻沒躲開，他收了燭龍劍，泛著碎金靈力的羽箭穿破季誅的身體，另外的金色羽箭擦破季誅肩背、胳膊的衣衫，紅色的血濺出，季誅看到血液的紅色，一下子與夢中大婚的紅色重疊。
方才在皇宮，季誅在幻境中睡著後又陷入了一場美夢，夢中紅燭羅帳，師妹留在青龍洲與他成親，醒來卻發現少女已離去。
思緒迅速浮現又斂下，季誅忍著疼痛，與束楚韞說：“四師弟，我發現我錯了，我不應該違揹她的意願，強迫她成為我的皇后。”
束楚韞臉龐陰沉沉，一雙眸子漆黑。
季誅白皙的手指抹掉唇旁的血，道：“不管是結界還是我身上的傷，這都是我應得的懲罰。”
束楚韞扯了一抹笑，笑意頗冷，“你倒是聖人。”
小師妹離開了季誅，但不見得她會回到自己身邊。
束楚韞眸底病態暗意翻湧，金色羽箭在他身旁浮現，血染紅了他雪白的手指。
季誅下意識握緊燭龍劍，束楚韞的金色羽箭徑直襲向青龍洲的結界，如發洩一般，金色光華炸開，結界轟然崩潰。
摧毀一個維護青龍洲的結界，似乎只是彈指一瞬間。
這樣的力量太過強大，讓季誅覺得簡直超過了凡人所能擁有的極限。
“四師弟，你到底是何人？”
“一個野人。”束楚韞笑了一下，眸色很冷。
季誅皺了下眉，心中想四師弟應當是不願意與他多說。
青龍洲結界消散的同時，燭龍劍的力量全然歸位，上古法器燭龍劍真真正正復甦，季誅眸色變動，感受到燭龍劍吸收著濃厚的靈力，靈力包圍到他的身體，身上的傷口寸寸癒合。
劍心愈發清澈。
燭龍劍那剔透劍身上的血紅紋路消散。
季誅眨動眼睫，清泠泠的瞳仁浮現清亮光華，在如明月清水的眸子深處，沉穩的暗意斂下，他是季誅，陰暗面季誅也是他，他應當接受自己。
是非對錯，不再是桎梏枷鎖，因萬事萬物並不絕對。
季誅的烏黑髮絲在空中揚動，他白皙的手攥緊燭龍劍，對束楚韞說：“四師弟，師妹勸了我。”
“師妹她……”
束楚韞忽然出聲，打斷季誅的話：“夠了。”
“我不需要知道你在小師妹那裡得到了什麼。”束楚韞的手攥緊，手背鼓起青筋，血滴落，不知道是因為靈力反噬而留下的鮮血，還是他太用力，掐破了掌心讓血肉露出。
季誅提議道：“四師弟，我們一起去尋師妹。”
束楚韞頓時勾起笑，笑意陰冷，“不必。”
天空籠罩陰暗的墨雲，雷鳴聲轟動。
束楚韞瞥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雷電。
天道的懲罰又要落下了。
終歸不過玉石俱焚，獨身奔赴。
“我一人足以。”束楚韞的身影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