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來看含音的?
當年出事的時候喬含音還很小,現在也不就是了,才十四歲,念初二。
義務教育,學費是不多,結對家庭資助的基本都是生活費。
雖然數額是挺多的,但對於要填補醫療費的應昭來說根本不夠。
政府也會有補貼,都不高。
跟那些父母健在的小孩來比,她跟喬含音都是別人口中苦命的人。
苦命。
命苦。
苦的。
是啊。
袁夫人長得就很溫婉,跟應昭那個豔麗的媽完全不一樣。
柔得像春天的柳絮,所以她的兒子袁奕辰眉宇裡總是帶著溫柔,有點像古代的貴公子。
那車可能開不進去了,您讓司機停外邊,我帶你們進去,含音等會就放學了。
袁家資助的孩子其實挺多,不過很多都是那種貧困縣區的孩子,在京的很少,這家還是袁家老爹的朋友,一個這個區的管轄資助的主任在吃飯的時候提起的。
說這倆小孩可憐得緊,爸媽一個死一個半死不活,又沒個監護人,又死活不肯去孤兒院,實在是造孽。
袁先生索性說那幫扶一把吧。
就這麼當作分配的名額,資助了五年。
應昭走在跟袁家母子前頭,這是一片特別破舊的房子,水泥地都坑坑窪窪的,衚衕窄得像是連腳踏車都過得困難,有些院子的鐵門漆都掉了一般,看上去黑咕隆咚的。
現在是傍晚,有些人家在外頭用蜂窩煤炒菜,小孩在窄小的衚衕裡跑來跑去,還有大點的,還爬上了樹。
應昭走得不算慢,一邊走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袁家母子說話,拐了個彎,一輛腳踏車哇地衝了出來,眼看就要撞上她,上頭的女孩被她一把扯了下來,嗷嗷叫了兩聲,抬眼瞧見是應昭,沒好氣地說:扯我做什麼,又撞不到你!
後面有人呢,你忘了上回你把一老頭撞了賠的醫藥費了?
肖文琦這會是個假小子,頭髮是她老孃剪的,短得跟隔壁那條癩皮狗樣兒,醜得要命。
這姑娘長得也不大好看,眉毛很淡,偏偏生了一雙厚嘴唇,應了她那街口都能聽到的大嗓門。這兒被應昭這麼一說,嚇得夾起了尾巴,一邊又覺得可慫,應昭你幹嘛揭我短!她看了眼後頭的一男一女,拉著腳踏車湊過去問應昭:誰啊,看著這麼有錢?
應昭:貴人唄。
說完推開肖文琦,晚上再說,你幫我去工地把活給幹了,然後幫我把含音接回來,明兒請你喝汽水!
肖文琦剛從學校回來,聽到這句話鼻子都氣歪了,你丫讀書比我好還出來搬磚,現在還得我幫你擦屁股?!
應昭摸了一把這傻姑娘的刺蝟似的頭髮,懇求地笑了一下。
肖文琦:成成成,我要李老頭家的大餛飩。
謝謝了。
謝個屁!
醜姑娘騎著車走了。
又走了幾步,才到個門口,應昭一推就開了,裡面看上去倒是挺乾淨的,她讓袁家母子去屋裡坐,自個兒泡茶去了。
袁奕辰這年剛上大學,休假的時候陪母親來了一趟,他是知道城市一角尚有襤褸的生活,沒想到真的見到,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充滿壓抑,無論是在外面生爐子炒菜的人家,還是跑來跑去的小孩。
但這裡一切卻都是灰撲撲的,房間裡剝落的牆皮,泡茶的是缺了口的海碗,或者是斷了腿看上去再接上的凳子。
應昭大概是沒什麼能招待的,翻箱倒櫃找了點牛肉乾,倒在塑膠盤裡。
袁奕辰的看了她好幾眼,這個人好像一點也沒有貧窮的窘迫,笑的時候燦爛得很,什麼舉動都落落大方。
應昭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