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是你的粉絲。”
酆理向來自來熟,笑著問:“真的是你表妹嗎?”
長短髮側邊一刀切的老闆笑得眉眼彎起:“您就不要揭穿我啦,店裡難得有明星光顧,我總要宣傳一下吧?”
她轉頭問陳糯:“可以嗎?”
陳糯嗯了一聲。
蒲希玉待人接物和女朋友一脈相承,或許也是褚春曉交代了什麼,也沒打擾酆理和陳糯單獨相處。
包廂的窗戶是假的,外面也是室內做的景色。滴水聲和竹筒敲石頭的聲音融入壽喜鍋咕嚕嚕的沸騰聲音,酆理坐沒坐相,一條腿單膝踩著,另一條腿平躺,看著陳糯打雞蛋,問:“這麼熟練,經常吃啊?”
陳糯不愛這種牛肉滾生雞蛋的吃法,她把雞蛋殼扔到垃圾桶,碗推了過來,“不愛吃,你吃吧。”
酆理撐著臉說:“那我也不愛吃,怎麼辦。”
陳糯:“我倒你臉上。”
她今天看上去正常多了,酆理只是笑笑不說話,陳糯問:“你當初怎麼會出國,為什麼不告訴我?”
燙熟牛肉只需要幾分鐘,斷絕關係也只需要幾天的時間。
陳糯覺得自己也是一塊牛肉,被命運塞到酆理這口滾燙的鍋裡,從生到熟,只能被對方吃掉。
酆理用筷子夾起裹著雞蛋液的熟牛肉片,鼓著腮幫子說:“我當時以為我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她的劉海細碎微長,整個人看上去的狀態比在外那幾年經營店鋪好多了。
口吻也不苦大仇深,只是平靜地和陳糯說:“你追逐你的夢想,我也有我的夢想。”
“陳糯。”
酆理笑了一聲,又喊了一聲悠長的蜜蜜啊,像是把陳糯帶回了剛穿越那一年,對方總是惡意這麼稱呼。
死去的邱蜜,重生的陳糯。
在陳糯眼裡太土的名字,是被騙出逃又未婚先孕的江梅花一開始的甜蜜期待。
她希望她的女兒承載不苦澀的人生,卻忘了她自己的上限觸頂,留下的女兒也註定孤立無援,死在某年某天冰冷的溪水裡,被另一個孤獨的靈魂吞噬。
陳糯到現在仍然不知道江梅花什麼時候發現的。
那個女人狡猾市儈、又怯懦無能,她是不完美的媽媽,帶給陳糯和酆理無盡的爛攤子,但也是她們重遇的誘因。
世事因果難以計算對錯,重活一次的陳糯是沒資格責怪江梅花的。
她甚至和江梅花一樣愚鈍又自私,只顧著自己享受,卻忘了考慮酆理的意願。
酆理,不是我的姐姐。
她一開始是我的學姐,後來是繼姐和同學,最後是戀人。
在江梅花來到之前,在陳糯正式認識酆理之前,酆理是揚草的傳奇。
是小鎮開出去轟轟烈烈的小圈子天才,她有自己的領域,也有她需要攀登的高點。
我又……
做了什麼。
阻礙她,拖住她,成為她的……
累贅嗎?
陳糯搶先開口:“分手是吧?”
酆理的話都被堵了回去,她啊了一聲,對面的深吸一口氣,在熱氣中紅著眼眶看著她:“我礙你事了是吧?”
“酆理,我之前是……”
“你有病吧,”酆理揉了揉眉心,“你哪裡得出的結論?”
她又覺得好笑:“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幻想,到底誰戀戀不捨,又在這裡假裝大方分手?”
酆理:“我們早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