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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錯其實是希望他能將此事揭過不提。
可是,怎麼可能呢?
不要說是蕭錯這種人的品行,便是卑劣下作至極的人,救了藍月宸的恩情,也是他永誌不忘的。
一定要當面答謝,並且,這人情一定要找機會還回去。
崔振回到府裡,迎面遇見了苦著臉的崔毅。
“四哥,”崔毅一副恨不得要哭的樣子,“家裡……唉,簡直沒法兒說了……爹把娘、大哥和兩個妹妹關到祠堂去了。”
崔振不說話,回往自己房裡。
崔毅亦步亦趨跟隨,“你說爹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以為這件事是他們四個謀劃的?”
廢話,這還用說?崔振腹誹著,卻實在是懶得說話。他對自己的惱火最重——怎麼能夠因為她幾句刺耳的話就放手不管了?腦子是鏽住了不成?
崔毅將崔振的反應視為預設,不由驚愕,停下了腳步,愣在路上。
崔振回到房裡,好半晌才平靜了一些,心裡想著,有些事情,他真該好好兒查一查了。例如藍月宸曾被家人怎樣刁難,例如她那個倉促嫁與的夫君。
她的夫君……這四個字,讓他心口一陣刺痛。
當初放下她,是因收到了她的一封親筆書信,她告訴他,她嫁人了。
裴羽送走阮素娥,到自己的小書房去找蕭錯。
蕭錯坐在書案後面,正看著案上的端溪石硯。
裴羽笑著到了他近前,“怎麼?你瞧著也不錯?”
“不。”蕭錯搖頭,“我剛才閒得發慌,隨口問了丫鬟一句,她說這是季興楠送你的。”
“是啊。”裴羽頷首,“昨日不是與你說了麼?上午五哥與他一道來的,他送了我這方硯臺,意思大抵是擔心我變得懶散,不再習字。”
“這些我記得,也知道。”蕭錯在意的不是誰送了她什麼,而是她剛到手裡就擺了出來,“你很喜歡這硯臺?”
“也沒有。只是先前的硯臺用著感覺不大好,眼下又正過年,懶得開庫房折騰下人,就想試試這個硯臺如何,好歹將就一下,等過兩日再把爹爹賞我的硯臺取出來。”
“嗯。”蕭錯唇角微揚。這還差不多。
裴羽到此刻才覺出他為這件小事說了不少話——反常,便笑笑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下巴,“彆扭什麼呢?跟我直說就是。”
蕭錯則握住她的手,道:“等會兒就把這個收起來,用我的——等會兒我讓益明送過來。”
“……?”裴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往後女子送你的東西也罷了,男子送你的東西——除了岳父和你幾個哥哥之外,不要擺出來,我覺得礙眼。”他說。
裴羽忽閃著大眼睛,思忖片刻才道:“我也沒擺在明面兒上啊,又不是不知道放在明處興許會節外生枝……”
“反正不準,我看著彆扭。我們的家,我的夫人,憑什麼要用別人送來的東西?”蕭錯說著話,不由展目細細打量室內一事一物,“自己招吧,多少東西是別人送的?”他得知道,要替換多少東西,等會兒一併知會益明。
☆、69|
069
裴羽失笑,心說這是什麼毛病,擰巴也不是這麼個法子,繼而環顧自己的小書房,“那可多了。”
“嗯?”蕭錯挑眉。
裴羽目光微閃,如實道:“懸掛的字畫、山水圖,出自大哥的好友之手;書架上的書,有不少是我從哥哥們的好友手裡討來的;文房四寶是他們送的——是這兩年學子們喜歡的新樣式。還有這屋裡的黑漆書桌、座椅、多寶架、書架、屏風……都是大嫂的弟弟送我的,他家裡開了個傢什鋪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