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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崔家長子離京城越來越近,崔府宴請不斷,哪一次都沒忘記蕭府的人,裴羽不便出門,那邊就給二夫人下帖子。
二夫人一概言詞委婉地回絕,還與裴羽抱怨過:“侯爺與崔大人一向不合的,也不知崔家的女眷是怎麼想的。我可是聽說過,侯爺以前一度弄得崔大人灰頭土臉的。請我過去做什麼?奚落她們家父子好幾個都拿年紀輕輕的侯爺束手無策麼?”
裴羽莞爾一笑。
妯娌兩個雖然都不曾去崔家赴宴,卻是聽說了不少崔夫人與崔大小姐、崔二小姐的事情。
不少女眷都說,崔夫人是個特別端莊、敦厚的人,膝下兩個女兒生得如花似玉,因是她三十歲之後先後得的,多年來一直嬌寵著,是以性子活潑靈動,很受京城官場中閨秀和年輕的夫人、太太、奶奶的歡迎。
裴羽聽說之後,想起了阮素娥與自己提及那姐妹兩個的言辭。是真的活潑靈動,還是飛揚跋扈,眼下還不好說。上次阮素娥的言辭,還是很有幾分可信的。是以,她不得不懷疑是京城裡的女眷們刻意誇讚吹噓崔家的人。
平日裡,她可真是沒少聽說崔家姐妹的事,今日崔大小姐當眾撫琴,琴藝絕佳,明日崔二小姐當眾揮毫潑墨,書法令人叫絕。
總是聽說,便免不得上了心,叫甘藍去打聽打聽姐妹兩個的底細。
甘藍很快來回話:“崔大小姐十八了,崔二小姐十六,都還未定下親事。以前大抵是在南疆的緣故,崔家哪裡看得上南疆那邊的官家子弟,眼下回到京城,應該會抓緊操辦兩位千金的婚事吧?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達官顯宦,出彩而未成婚的男子可不少。”
這倒是。裴羽不由頷首一笑。對於崔家姐妹兩個年級不少仍待字閨中,她真是絲毫意外也無。
這世道的風氣一年比一年開化,得益最多的便是女子。
女子不需再像以前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亦不需再像以前一樣十二三歲便定下親事——如裴羽這般早早出嫁的女子不是沒有,但是比起前些年,是越來越少了。
裴羽真覺得這是好事。女子年紀大一些再出嫁,心智成熟了,行事自有章法,絕不會像她一樣面對著夫君一度不得章法、吃力至極。
這樣的風氣,要感激江南那邊的風氣漸漸傳到北方,更要感謝皇后在出嫁前為天下女子做了恣意、自在的表率。
閒時,裴羽也會想起阮素娥。
說起來,阮素娥到底為何要找到她面前訴說文安縣主的前塵舊事,她一直不明白是為何故。
倒也不需心急,只要阮素娥還會與她來往,便有道出真實目的的一日。
這一天,裴羽在正廳聽管事回話之後,返回正屋途中,有小丫鬟跑來通稟:“夫人,崔家大小姐、二小姐來了。”
“……?”裴羽用疑惑地眼神看著小丫鬟。
小丫鬟又說了一遍。
裴羽斂目思忖片刻,“說我病著,不見人。”
小丫鬟稱是而去,過了些時候,又到正屋通稟:“崔家大小姐、二小姐說,是專程來探病的。”
不管是探病還是登門做客,不都應該事先下帖子麼?誰說了她就一定要留在家裡等著人上門找了?誰又說過她就一定有好心情和精力見外人了?
裴羽抿了抿唇,“說我沒精力見崔家的人。”這話說的不大好聽。她是故意的,意思是有精力的時候也不會見崔家的人,別人倒是有商量的餘地。
小丫鬟不過八|九歲的年紀,對裴羽這態度強硬的反應分明是意外的,但還是稱是而去。
過了一陣子,裴羽想到崔家宴請不斷,想著那對姐妹要是將此事誇大,說她行事傲慢的話,那……她日子就更清淨了,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