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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線對於尋常男子,是一想就已頭疼眼花,所以他無法明白,她能在其中得到什麼樂趣。
“快去睡。”蕭錯對她說道。
“嗯。”裴羽應著,手裡卻沒停,“侯爺先去,我稍後就回。”
蕭錯頷首,先行寬衣歇下。
裴羽整理著藤蘿裡的物件兒,其實也是在整理著心緒。心緒平靜下來之後,她回到寢室,將斗篷隨手放在美人榻上,繼而到了床前。
蕭錯在看《奇門遁甲》,可是眼神有些飄忽。
她坐在床畔,猶豫片刻,吹熄了燈,繼而摸索著到了他身邊,掀開被角,依偎到他懷裡。
這期間,蕭錯的驚訝大於喜悅。她吹熄燈燭的時候,他想的是這她怎麼也有先斬後奏的時候;她掀開被角,小貓一樣蹭到他懷裡的時候,他想的是她應該冷得厲害。由此,將人納入懷中,尋到她微涼的小手握住。
“真暖和。”她說。
他無聲地笑了笑。
裴羽說起蕭錚的事:“三爺是受我五哥所託去請孟先生的。”她與大哥說過這件事,只是不知道他留心聽了沒有。
蕭錯道:“那件事不打緊。”
“那就是……為了他帶回來女子之事不悅了?”裴羽猜測道。
“那名女子也不打緊。”黑暗中,蕭錯自嘲地笑了笑,“只是心裡氣不順,一聽就先煩躁起來。”
裴羽環住他身形,“這會兒消氣了沒有?”
蕭錯沉默片刻,把張放的事情跟她說了。
裴羽想了想,道:“那你得空趕緊去看看張大人。既然他是皇上皇后都看重的人,總能有醫治的良方。”
“也只能如此。”豪情滿懷的時候,他會說人定勝天,滿心無力的時候,他不想說盡人事,聽天命,但事態如此,沒得選擇。
裴羽思忖片刻,“張夫人那邊……我這兒需不需要去看看?便是不能自己出面,也可以讓孃親、大嫂代替我去寬慰她幾句。”
“不用。”蕭錯溫聲道,“張放病重之事不宜宣揚,不然不會是簡讓來知會我。說不定,張家內宅的人都不知情。”
裴羽點頭,“嗯,我知道了。”
這邊的兩個人溫言軟語地說著話,宮裡,皇帝和皇后相形進到養心殿。
皇帝示意皇后落座,喚人給她備一碗燕窩,又商量她,“好歹吃點兒東西。”
皇后頷首。
皇帝在龍書案後落座,問大太監崔鑫:“楚王呢?”
崔鑫忙回道:“稟皇上,楚王殿下在御書房門外等候傳喚,來了有多半個時辰了。”
皇帝吩咐道:“讓他過來見朕。”
“是!”
皇后從宮女手裡接過小手爐,暖和過來之後,對皇帝道:“張府的事情,交給蕭錯吧。”
皇帝一面翻閱奏摺一面道:“嗯,跟我想到一處去了,今日讓他將手邊的事情放一放。”隨後瞥了她一眼,故意問道,“這次怎麼連韓越霖、簡讓都信不過了?”
皇后扯了扯嘴角,知道他是明知故問,還是說出了所思所想:“在這件事情上,依他們的性情,會為著查清原由不遺餘力,卻不能為張放除掉身邊的隱患。換做別的事情別的人,蕭錯也會如此,但是出事的是張放,他會雙管齊下,手法會力求最穩妥。”
“的確如此。”
皇后放下小手爐,從宮女手裡接過燕窩羹,用了小半碗,隨後道:“我回去了。”她惦記著雲斐,亦是為著避嫌。
“等等我。”皇帝柔聲道,“你去裡面歇息片刻,我打發了楚王,陪你一道回去。”
“也好。”皇后起身去了寢殿。
楚王驚疑不定地走進養心殿,畢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