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隨我們回宮,回去之後朕自有辦法解決。”慕修寒表情凝重的說道。
為期半月的獵營匆匆結束,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班師回朝。
臨行前給各自的馬匹蓄草,宋奕面無表情的半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把鮮草,一邊看著馬兒吃草一邊時不時的摸摸馬頭,全然不理不遠處竊竊私語的幾個禁衛軍。
“宋將軍,”一個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宋奕抬頭一看,是慎行司的曹啖,這人平日裡審訊犯人的殘忍手段宋奕早有耳聞,也知道他不是個什麼好貨色,所以只抬眸掃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曹啖眼中寒光一閃,知道宋奕瞧不起他,心中記恨,餘光瞟了一眼慕修寒就在不遠處,又不敢放肆。
“宋將軍好手段啊,郡主竟然也為您傾倒,”曹啖說著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只能說人長得好就是吃香,隨隨便便陪了郡主一晚上就能做駙馬,哪裡像我們整日兢兢業業的,也混不出頭……”
話裡有話,酸的很。
暗諷宋奕是個小白臉,靠著女人上位。
自小宋奕就對曹啖這種人深惡痛絕,她瞟了對方一眼,丟掉手中的草倏然站起身來,理起了馬鞍,全程就像沒看到曹啖。
曹啖是慎行司的管事,報復心重,手段又極卑鄙殘忍,所以在朝中大家表面上都敬他三分,現如今被宋奕漠視,他心生不爽,竟然又跟了過去,兇相畢露的壓低聲音說道,“宋奕!你不要目中無人!等以後你落到我手裡我讓你……”
“撲通!”一聲,話還沒說完,曹啖被馬前蹄子踹了一腳,直接滾在了地上,捂著肚子嗷嗷直叫。
“曹大人這是怎麼了?”禁衛軍過來問道。
宋奕唇瓣微彎,淡淡說道,“話太多。”
真是奇恥大辱!
其他在旁邊整理裝備的禁衛軍努力的忍住笑意。
不遠處慕修寒一道目光冷冷射來,背對著他整理馬鞍子的宋奕身上驀然一冷。
回宮途中依舊是慕修寒在前,宋奕收尾。
走了大半日終於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了宮中。
“眾愛卿辛苦了,朕已命人往各家府上送了上好的羊肉暖身子,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耽誤了明日早朝。”慕修寒長袖一揮遣散了眾人。
宋奕亦要隨著眾人離開。
“宋奕,你留下。”身後那低沉的聲音響起。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宋奕斂下眸中複雜。
雍和宮內暖爐生的很旺,滿桌子的山珍海味中間,擺著煮的沸騰的熱火鍋,身邊的宮女端著上好的女兒紅,一黑一白兩人相對而坐。
這幅畫面如此熟悉。
天燼國從沒有人有資格和當朝天子同桌而坐,宋奕算是第一個。
伺候的太監為兩人佈菜,慕修寒依舊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怎麼不吃東西?怕朕下毒?”慕修寒自始至終沒有看過宋奕一眼,只偶爾滿飲一杯酒,夾幾口小菜。
宋奕並沒有動筷子,今日這酒菜她吃不下口。
“啪嗒”一聲把筷子放回筷架,慕修寒終於決定進入正題了。
“朕登基六年,不曾與人一同用過餐,哪怕是宮裡的妃嬪也謹守著規矩,可今日朕待你不一樣。”狹長的鳳眸收斂起寒氣,淡淡說道,“朕把你當自己人。”
這番話說出來,恐怕連慕修寒自己都不信吧。
這六年裡,他什麼時候把宋奕當成過自己人?
如果真的那麼看重他,怎麼會不記得當年他自己親手交出的碎玉,又怎麼會對他的宋家軍虎視眈眈?
早已堅如磐石的心對慕修寒的話全無反應,宋奕冷淡的表情暗示了她的不屑。
敏銳如慕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