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生揪著頭髮,神情中滿是痛苦與糾結,「娘,不是這樣的,和她沒關係……」
嘩啦一巨響。
母子倆回頭望去,只見陳春紅把桌子都給掀翻了,幾條長凳,全部歪倒在地,牆上掛的東西,又接連讓她給拽下來,大力摔在地上,乒叮乓鐺連串響,籃子簍子,草鞋斗笠,木架子,飛濺得到處都是。
胡老太想起身去阻止,手一觸地,就痛得叫了起來,「住手,你給我住手,要是摔壞東西,你個敗家精,全給我賠,」見陳春紅抬腳踢翻了一把椅子,一刻都不停,忙大力推了下四兒子,「你是死人呀,還不去阻止,看著這個敗家精,糟蹋東西,是不是,快去呀。」
「哎。」劉春生應一聲,慢騰騰地起身,想去拉住媳婦,把媳婦拉出去。
陳春紅一把甩開他的手,走到門口,大聲道:「你不是喜歡摔東西,一天到晚的,摔摔打打,吵得不安寧,既然你喜歡摔,我索性,幫你一拼摔了,下次我再聽到罵罵咧咧,摔摔打打聲,我就把你廚房都砸了,不信,你們就試試看。」
「想要我幫忙砸的,儘管試。」
院子裡的劉艷驚愕地看著她媽,一手叉著腰做茶壺狀,站在堂門口,氣勢逼人,可以這麼說,王八之氣全開,幾乎整個劉家院子的人都聽到了,卻沒有一個人敢吱聲的。
並且,她媽說這話時,眼睛明顯掃了眼東院。
「春生,走。」陳春紅回頭,見自家男人滿臉關心地看著他孃的手腕,只覺得真是個傻子,老虔婆精著呢,要是真砸斷了,剛才推他時,還會使得出大力,都能把他推動,大踏步上前,拉著劉春生就往外走。
她可不想讓這個傻子留在這裡,任老虔婆訛詐與搓磨,她的人要搓磨,也只能她來搓磨。
劉艷和劉軍兄妹倆看到她媽準備回屋,急忙先跑了回去,她媽和那個爸進屋後,剛一放手,突然見那個爸跑了出去,她媽氣急敗壞喊了一聲,「劉春生……」
「我馬上就回。」劉春生回了一句。
陳春紅咬牙切齒,跟到門口中,心裡發狠:要是這個榆木疙瘩,真送上門去讓他老孃打,她就不管他了,回來,還得再揍他一頓狠的。
抬頭,卻見劉春生沒有去堂屋,直接奔向堂屋西邊的屋子,心下吃驚,只見他大力拍了下老五兩口子緊閉的房門,老五剛開啟門,「四哥……」
剛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老五劉衛國就讓劉春生揪住衣領,拉到堂屋,「小五,娘最喜歡你,你好好照顧娘。」扔到這句話,放下老五,轉身就跑。
跑到家門前,見到站在門口的媳婦,滿心忐忑地笑了笑,「我回來了。」
「榆木疙瘩。」
陳春紅輕罵了一句,這回倒是開竅了,知道把小叔子拎過去,沒蠢到自己過去,想來,老虔婆見了四兒子這副反應,知道指望不上,接下來能消停下來了。
她仗著,不就是她兒子聽話嘛?
陳春紅心裡呸了一聲,瞥了眼自家男人,這一次,倒是沒白辜負她,表現還可以,臉上的蠢笑,也就沒那麼礙眼了,「進來,讓我看看你後背。」那老虔婆下手從來就狠的。
劉春生聽了,知道自家媳婦是關心他,更樂得跟什麼傻子似的,笑得見牙不見眼,急忙應聲哎,哪怕已經想明白被小女兒坑了,也沒有心思再去找小女兒算帳了。
況且,去找她算帳,搞不好,最後變成,他被算帳了。
經過這麼一番鬧騰下來,整個劉家院子徹底清靜了,別說胡老太,連著東院的朱紅英,都沒有再摔打東西了,老二劉來生的原話是:「老四以前聽孃的,現在他聽他媳婦的,要是他來我們院子裡砸東西,我可攔不住他,他那身力氣,打小就能把我掀翻在地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