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之大,連附近幾戶人家,坐在家裡都能聽得到。
「這以後家裡還能放東西,一堆醜不要臉的,臉比樹皮還厚,還活著幹嘛,趁我不在家,跑我屋子裡來翻箱倒櫃的,賤皮子,餓死鬼投胎,一輩子沒見過東西,有娘生沒娘教的,偷扒拐騙天打雷劈的種子,拿了也不怕爛了手,生了瘡,吃了我的,吃下去不消化直接脹死,老不死的,也不擔心……」
陳春紅見沒人接腔,直接站在院子裡開罵。
胡老太在堂屋子裡聽得氣血上湧,聽到後面,再也坐不住了,手裡拿根捶衣棒走到門邊,高聲數落道:「你罵我老不死,你這個喪門星,沒人倫的,你罵我老不死,我老劉家簡直倒了八輩子黴,才娶了你這麼個惡毒的潑婦,翻你屋子怎麼了,你還少翻過家裡的東西,我屋裡箱子的鎖,都讓你撬了幾……」
「以前沒分家,屋子的東西都是大家的,我愛怎麼拿就怎麼拿,春生的錢,可都在你那裡,」陳春紅粗爆地打斷胡老太的話,「現在分了家,我屋裡的東西,就是我的,翻我屋子就是偷,我丟的兩盒罐頭,還有一袋米,分家的二十塊錢,偷了我的都得給我還過來,要不然,我直接到生產隊去報案,生產隊要是不管,我直接去公社報案,他們要是都不管,我就自己來拿。」
陳春紅轉身跑回屋子,從背簍裡拿出那把刀又直接沖了出來。
胡老太看到那把刀,當即嚇得腿軟,尖叫道:「初生,來生,你們死那去了,沒見這個潑婦要拿刀殺我,你們就這麼不管,天殺的畜生,不孝的東西,遭報應了,屋簷水代接代,你們不怕孩子學了去,你也有兩個兒子,二十年後,你也會跟我一樣了,讓媳婦指鼻子罵……」
劉艷看到她媽拿刀,一張臉上滿布猙獰,整個人都有瘋癲,看得她心驚膽顫,急忙喊了聲媽,跟著跑了出去,生怕出什麼事,在屋子裡數數的劉軍劉華兄弟倆也跟著跑出來。
劉初生和劉來生兄弟倆,早在胡老太和陳春紅吵了起來,就躲進了屋子裡,從前不是沒勸過,最後是兩頭不討好,變成罵他們,並且家裡時不時會上演這麼一場,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就在剛才,劉來生還把要出去看熱鬧的朱紅英拘在屋子裡,不讓她出去摻和,直到這會子聽到胡老太的叫喊,聽到動刀子了,才嚇得忙衝出來。
陳春紅手裡舉著一把刀站在堂屋子前的臺階下,胡老太倚著堂屋門叫罵。
「老四媳婦,你這是要幹啥,快把刀收回去。」一直做隱形人的劉老頭,放下手中的竹蔑,發了話。
陳春紅沒有動,「讓我回去行呀,把偷了我的東西,都給我還回來。」
「誰偷了你的東西,誰稀罕你那些破爛玩意了,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眼皮子淺,沒見過好東西呀,」胡老太氣得倒仰,扭轉身回了東間,拿起上午搜到的兩盒罐頭,跑出來,甩手朝陳春紅身上扔過去,「都給你,都給你,你給我滾,立即滾。」
陳春紅忙地閃躲開來。
劉華一衝出來,就看到滾落在地的兩盒罐頭,忙地撿了起來,「奶,是你拿了我家的罐頭。」
「不孝的東西,跟你娘學的,都給我滾。」
「跟我學,也比跟你這個老不死的學強上百倍。」陳春紅懟了回去,「還有米和錢呢?」
胡老太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伸手指著陳春紅罵道:「惡婆娘,老孃沒拿,誰知道是不是你這個敗家娘們,不會收東西餵了老鼠,連家都不會當,看你以後怎麼過活,窮斯爛矣過一輩子,死了都沒人敢近前。」
「我以後怎麼活,不需要你這個老不死的費心,要真是餵了只大老鼠,下次我直接買了老鼠藥回來,全部都毒死了才好,以後再也不會偷東西了。」
「四弟妹,你要不回去再找找,娘說沒拿,就一定沒拿。」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