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點頭道:「我沒期望今年能考中,畢竟時間太趕了,我的基礎太薄,我自己打算把重心放在明年。」
這麼一說,還有點靠譜。
「行,我把我初高中四年的史地和政治筆記借給你抄,數學的話,你從代數第一冊 開始學,能學多少是多少,幾何先放一放,明年的高考在七月,還有大半年,你好好複習,應該有一線機會。」
杏花猛點頭,她來四叔家找劉艷,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於是又詢問道:「對了,照你說的,明年的高考時間確定了?」
劉艷一聽,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都怪洪順天天在她耳邊唸叨:別把自己逼得太緊,哪怕真失利了,還可以參加明年七月的那次高考等等,倒讓她忘了現在還沒對外公佈時間,只得忙描補,「聽大哥說的內部訊息,你心裡知道就好。」
杏花一口答應下來,又說道:「其實這一次,我是自願來的,不是我爸硬逼我來的。」
「猜到了,」
劉艷笑了笑,「你擔心自己年紀太大?」
杏花嗯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
外面客廳裡,洪順給劉應生倒了杯涼白開後,就自覺地走出了屋子,在陽臺上站了一會,跑去郝局長家找郝亮,這傢伙最近被他爸從鄉下喊回來,大約是這段知青的經歷,吃了苦頭,比讀書時勤奮多了,天天在家裡頭懸樑錐刺骨地複習。
屋內的劉應生瞧著人走了,才小聲地和劉春生說道:「這小子就是村裡洪家的那位,長得倒是挺好的,不比軍子差,只是你怎麼讓他待在自家了,白養著個人。」
「什麼叫白養著個人,人家給錢給票的。」劉春生回道,他倒是想白養,可人家不願意呀。
「哦,給錢給票呀,」
劉應生的小縫眼,忽閃忽閃的,「那是不錯,對了這小子多大了,看著有二十了吧,結婚了沒?」
劉春生一聽這話,一下子坐直了身,變得敏感起來,「你想什麼呢?」
「這不是杏花都十八了,還沒物件,我不是發愁嘛。」
「你想都別想,」
劉春生一口拒絕,聲音有些激動地拔高了,這可是他家命定的女婿,哪怕三哥想搶也不行,所以直接打消對方的念頭,甚至不惜張嘴掰了個謊,「人家是海城人,以後要回海城的,你讓杏花嫁得天遠地遠的,以後還怎麼幫襯俊男。」
「也是。」果然一提兒子,劉應生所有的念頭都消失了。
從此,杏花也在劉家住了下來。
她是帶著糧過來的,後面劉應生還送過一次糧,惹得陳春紅都不由對劉春生另眼相看了幾分,這是終於開竅了,面對他三哥,都知道要東西了,而不是一味礙著面子倒貼。
只是家裡多了三個備考生,這段日子,陳春生不得不多費些心神照顧。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就到了十二月份。
相比於劉艷和洪順兩人的成竹在胸,杏花算是蒙著頭進考場,又蒙著頭出考場,到了十一號下午,一出考場,一見面,就摟著劉艷的肩膀,連道兩聲完了完了。
接下來的估分,杏花是連連哀嚎,到最後連志願都沒去填。
杏花算是腦瓜子靈活了,畢竟像大哥劉軍那樣的聰明,到底是少有,只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複習完所有初高中課業,幾乎是一場浩大工程,難以完成,因此,不僅這一次杏花落榜了。
第二年七月的那場高考,杏花以一點五分之差,再次落榜。
直到七九年七月,才考上大專。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眼下,劉艷和洪順倆人估完分後,心裡都有數,尤其有洪順這個外掛在,倆人同時報了省城的醫科大,選了不同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