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當英公也贊成了。”
李積搖頭不語。
……
李安儼晃了晃腦袋,眼前扭曲紛亂的景象終於迴歸正常,左顧右盼,見到不少兵卒抱著頭蹲在地上,唯有自己的親兵、死士仍舊護衛著他繼續戰鬥,便明白大勢已去。
心頭滿是茫然。
他不是不能接受失敗,只是很不甘心。
他麾下之兵卒乃是最精銳之戰士,有著當今天下最為傑出的戰術素養,極強的單兵能力,然而面對火器構築而成的防線卻只能望而興嘆,不能越雷池半步。
曾經橫掃突厥、威震塞外的弓弩手也只能遠遠的拉弓搭箭,趁著殿內兵卒開槍或者震天雷在殿前爆炸的瞬間產生的火光施射,準度可想而知。
最精銳的唐軍猛衝百餘學生兵駐守的陣地,卻好似潮水拍打礁石一般看似洶湧澎湃,鋪天蓋地,實則除去捲起一片白沫之外,難以撼動分毫。
李安儼自詡名將,但真正上陣殺敵還是二十年前,這許多年困囿於宮廷之中負責禁衛,固然練兵不輟,卻已經與時代脫軌。即便知曉當下火器橫行世界、威鎮八荒,但依舊缺乏真正的認知。
現在倒是有了極為深刻之認知,但為時已晚。
嘆了口氣,李安儼嘶啞著嗓子:“都住手吧,既然一敗塗地,便不必自相殘殺,也莫要做無謂之抵抗。”
“將軍!”
“故一死而已,有何懼哉?”
“投降也是死,不如拼一個算一個!”
李安儼虎目泛淚,哽噎道:“是我因一己之私而害了大家性命,諸位生死不離之恩情,我牢記在心,縱然九泉之下亦不敢忘記。此生拖累大家,深表歉意,若有來生,銜草接環以報!”
言罷,反握橫刀,刀刃在脖頸見輕輕一劃,鋒銳的刀鋒便割破氣管、血管,鮮血噴濺,雄壯身軀撲倒於地,抽搐幾下,當場氣絕。
“將軍!”
渾身傷處、狼狽不堪的親兵、死士簇擁著李安儼的屍體悲怮不已,嘶聲呼喊、放聲大哭。
而後,諸人互視一眼,紛紛反手握刀,當場自盡。
遠處,李積看著這一幕,嘆息道:“你年紀小,不知當年之事,此人昔年乃是隱太子麾下一員猛將,又娶了滎陽鄭氏之女,與隱太子成為連襟,最是收到隱太子信賴重用。玄武門之變以後改弦更張,不知被多少人唾罵忘恩負義,卻始終沉默不語、不曾辯解,卻未想到始終心存復仇之念,如今求仁得仁,也算是對得起隱太子當年之器重。”
房俊點點頭:“此人的確厲害,早已心存反志,但是此前連續兩次兵變之時卻能按捺不動,可見其已經窺見無論長孫無忌亦或晉王都不能成事,只可惜這回卻沒忍住,被李神符給拖下水。”
“與其說他厲害,還不如說是陛下厲害,一直隱忍以待,示敵以弱,最終以自己之性命為餌引蛇出洞,將宗室內部的反對者一舉剪除……這份心性,很少能在帝王身上出現。”
房俊笑了笑,話題忽然岔開:“英公可知今夜住宿承天門者何人?”
“二郎既然如此說,顯然是一個讓我想不到之人。”
“呵呵,是楊師道。”
李積眉梢一挑,卻沒說話。
他自然知道楊師道,此人當年也算是文武全才、出將入相之人物,深得高祖皇帝器重,只不過早已致仕,陛下何以對其委以重任?
在這一場以自身為餌的局中,將值宿承天門之重任交付給楊師道這樣的老臣,卻非是交給他或者房俊,除去信任程度之外,自然還有著其餘之考量。
李積心念電轉,已經明瞭陛下心意,嘆氣道:“陛下以自己性命做餌,剪除逆賊叛黨,必然極大提振威望。”
李承乾之所以無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