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他們這些軍中將校各個都將論功行賞,封妻廕子不在話下,若是因為大意而被叛軍反擊成功,導致局勢崩潰進而丟掉了幾乎到手的功勳,不用房俊責罰,乾脆自己回家磨刀抹脖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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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候,小雨稍歇,但入夜之後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空氣中溼潤清冷。
宗正寺內,一所偏殿裡燈火輝煌,李唐宗室之中數位地位崇高之輩聚集此處,濟濟一堂……
眼下叛軍雖然完全佔據長安城,但因其名號依舊是“廢黜儲君,撥亂反正”,認為太子“德不配位”,而非是起兵謀反、改朝換代,所以並無名義對宗室、大臣們的行動予以限制。
當然,如今數萬關隴大軍蝟集於長安城內,各處裡坊形同虛設,尤其是入夜之後兵卒橫行、軍紀廢弛,誰若是不小心衝撞了軍隊進而遭受打殺,那就只能自嘆倒黴了……
所以一眾宗室聚集於宗正寺,倒也無人限制,只不過此刻宗正寺外到底圍了多少關隴門閥的哨探斥候,那只有鬼知道……
偏殿內沒有置辦桌椅,而是鋪著地席,眾人席地跪坐,面前案几之上放著茶水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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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西王李博義三十多歲,面色發青、眼眶入黑,頹廢至極的精神狀態使得一張原本還算英俊的面龐浮腫發青,此刻不耐煩嚷嚷道:“韓王將吾等深夜召集,不知所為何事?有事就趕緊說,說完拉到,吾今日新收了一房侍妾,正要洞房花燭,千萬莫要誤了良辰吉時。”
韓王李元嘉厭惡的瞥了一眼,敲敲面前案几,道:“稍安勿躁!”
環視諸人,正欲開口,忽然聽到李博義身旁的渤海王李奉慈問道:“聽聞荊王府上上下下都被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李元景被噎了一下,沒好氣道:“的確如此,不過此非今日之主題,毋須提及。”
“嘿!”
李奉慈臉頰無肉,一雙眼睛大而無神,聞言不悅道:“吾不管你今日召集大家前來之目的,只要不是奪吾之王爵、摘吾之人頭,其餘諸事隨你們,吾全部沒意見。不過這荊王謀反罪證確鑿,想來必死無疑、絕無幸致,其闔府家眷又都死絕,這豈不是絕了嗣?”
李元景被這個渾不吝的傢伙氣得不輕,不滿道:“渤海王到底要說什麼?”
這李奉慈於李博義乃是親兄弟,其父蜀王李湛是北周柱國大將軍唐國公李昞次子,高祖皇帝的兄長,只不過其去世甚早,“蜀王”之爵乃是大唐立國之後追封,而隴西王李博義、渤海王李奉慈自幼便被高祖皇帝撫養,使其地位非同一般,李元嘉固然厭惡其為人,卻也要留幾分顏面。
李奉慈坐直上身,瞪大眼睛,道:“荊王的兒子都死絕了呀!可其人雖然罪大惡極、死不足惜,但畢竟是高祖皇帝之血脈,豈能坐視其絕嗣?吾次子長沙,年歲幼小,聰敏乖巧,可出繼荊王承其苗裔、續其血脈,使其百年之後仍能享用後世之香火血食,此吾輩之責也!吾雖難忍骨肉分割之痛,但念及高祖血脈,也只能忍痛割愛,顧全大局……諸位,誰贊成,誰反對?”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此君目如銅鈴、兇光必露,努力做出依附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模樣,大有誰敢說一聲反對便立即與誰拼命的架勢。
一眾宗室大佬齊齊無語,這等時候,這廝想的卻是這個?
且不說這事兒誰贊成誰反對,關鍵是人家荊王還沒死呢,你這位叔伯兄弟就開始向著給他過繼一個兒子,承襲其爵位……
李元嘉眼角跳了跳,壓抑著怒氣,沉聲道:“此事稍候吾會向太子殿下提及,容後再議。”
“不行!”
李奉慈一蹦三尺高,怒目叱道:“此乃皇室之事,與太子那個黃口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