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介入的。
李君羨大步入內,一眼便見到一個身姿窈窕的婦人穿著一身尋常的家居衣衫,側著身子佝僂著躺在床榻之上,床單凌亂不堪,口鼻之中湧出的鮮血到處沾染,顯然曾奮力掙扎。
此時一動不動,已然氣絕。
身邊副手上前,用手指試探一下婦人的鼻息,再翻開眼瞼檢查瞳孔,最後摁住脖頸上的動脈片刻,這才收回手,對李君羨道:“剛剛氣絕,應當是中了牽機之毒。”
李君羨揹負雙手,雙目緊盯著韋挺。
將長孫氏抓回“百騎司”大堂其實是一件麻煩事,萬一這婦人是個沒數兒的,什麼東西都往外說,甚至為了脫身胡謅八扯故意攀咬,那會令“百騎司”很是為難,總不能她咬出一個,就上門去抓一個吧?
還是那句話,“通敵叛國、戮害大臣”的幕後主使要查,陰謀要掐斷,但是又不能將事情鬧得太大,引發朝局震盪,無法收場。
然而眼下長孫氏死了,卻是更加麻煩。
其幕後主使是誰?所施之陰謀為何?執行到了哪一步,又有那些人參預通敵叛國?
一了百了。
就算李君羨明知背後必定有長孫家之手尾,可是沒有任何憑據,誰又能登門指認長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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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太子了,就算是陛下也不能。
那是逼著長孫家造反,還會收穫一個“戮害功臣,不得不反”的好名聲,被天下譽為“剛烈之家”……
故而,此刻李君羨心中尤為震怒。
韋挺面對著李君羨的怒火,心裡難免有些發虛,卻強撐著露出一副悲慼之面容,揉了揉眼睛,淌出幾滴眼淚,哽咽道:“先前閒聊之時,拙荊言及曾入宮拜見韋妃娘娘,一時失口說起一些不該提及之話語,吾甚為震怒,便言辭喝叱了一番,教訓她這般出言無狀,有朝一日必定害了韋妃娘娘,害了咱們韋家……原也只是氣話而已,卻不想拙荊居然剛烈至此,回來就服下劇毒……嗚嗚,此實為吾之恨也!奈何人死不能復生,總有千般悔恨,亦是難挽生死……”
說著,放聲大哭起來。
門裡門外的韋家人也各個嚎哭不絕,哭聲震天。
李君羨只覺得腦仁嗡嗡響,恨不能將老奸巨猾的韋挺一刀宰了,卻也只能強自壓抑著憤怒,頷首道:“府上驟然臨喪,太常卿還請節哀順變……只不過太常卿乃是聰明人,自然知曉‘風起於青萍之末’的道理,有些事情不會陡然出現,需要一個發展傳遞的過程。況且,世間最可惡之事不是借刀殺人,而是背後藏刀……末將這就回去向殿下回稟,太常卿好自為之。”
言罷,也不管韋挺的反應,徑自帶著麾下兵卒出了韋家,去向太子覆命。
待到李君羨走後,韋挺站在寢臥之中,看著家中婆子嬤嬤上前為長孫氏淨面淨身,等待府中裁縫趕製壽衣,一顆心痛澈心脾,又怒氣滿脹。
“家主,是否前往京中各家報喪?”
府中管事小心翼翼的上前,瞧了一眼家主的臉色,見其憤怒多過於悲傷,心中自然納罕,卻也不敢多問。
剛才主母被家主叫到正堂,沒過多久主母一個人返回寢臥便即服食劇毒自盡,其中到底有什麼內幕,也著實令人好奇得緊……
韋挺不忍見長孫氏那張慘白的連,覺得整個寢臥之中都瀰漫著悽婉哀絕的氣息,負手從寢臥中走出,站在門外的院子裡,咬著牙道:“自然要報喪,第一家就前去長孫家,你親自去,告訴長孫淹,讓他過來給吾妻磕頭!”
“……喏!”
管事愣了一下,以為家主是悲傷過度糊塗了,主母不過是長孫家偏支閨女,那長孫淹乃是長孫無忌親子,且如今身上的幾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