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們爭取一段各懷異心繼續合作下去的時間而已……
李君羨還在沉思,身邊的李二陛下已經敲了敲茶壺,示意讓李君羨繼續燒水,開口說道:“只是讓關隴集團苟延殘喘一段時日,輔機卻甘願為此犧牲掉最合格的繼承人……他到底為何如此看重這樣一段讓關隴集團繼續合作的時日,究竟在謀劃著什麼,居然比自己的繼承人更加重要?”
李君羨將水壺放在爐子上,恨不得多生出兩隻手,這才能在燒水的同時掩住耳朵。
陛下誒!
您今日怎的這般話多?
這種話您只是在心裡想想就好,有什麼謀劃確定了之後再吩咐咱去完成便是,何必非得要說出來呢?
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就越快,何況還是這種明顯有可能大逆不道的秘密?
今日的陛下實在是太過古怪,與平素的脾性大相徑庭,令人招架不住……
燒著水,李君羨諫言道:“陛下,該看的都已經看到了,時辰已然不早,不若咱們這就回宮吧?畢竟隨行的護衛人數太少,一旦有什麼變故,後果殊難預料。”
然而李二陛下立即向他展示了今日的確不同尋常,有些潮紅的臉上滿是興奮之色,開著窗外的風雨,說道:“難得出宮一次,如此斜風細雨清涼宜人,心情正佳,不妨沿著各條街巷好好轉一轉,讓朕領略一番這難得的靜謐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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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羨臉都快嚇白了,就在這宗正寺門口的長街上站著他都感到心驚肉跳,唯恐不知何時從哪個角落撲出來幾個刺客,您可倒好,居然還要滿長安城的轉轉?
要了親命了……
可是在這位雄才大略的君王面前,李君羨素來又敬又畏,哪裡敢反駁?只好命令車伕驅車前行,十餘名“百騎”精銳簇擁著馬車,時刻睜大雙眼注視著一切風吹草動,稍有危險,便格殺勿論。
馬車搖搖晃晃穿行在風雨之中,街道兩側的房舍、商鋪、坊牆都被雨水沖刷得煥然一新,與以往人流熙攘、煙塵漫漫的豪華都城截然不同,別有一番小家碧玉、安寧靜謐的韻味。
李二陛下呷著茶水,領略著雨中長安的風光,見到李君羨緊張兮兮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關注著車外的一切情況,忍不住訓斥道:“身為大將,便當有大將之風,縱然身處萬千敵軍之中,亦有超然向死之心,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如今吾等身在長安,大唐帝都天子腳下,處處皆是朕之子民,人人都是朕之擁躉,何懼之有?”
李君羨抿著嘴不敢反駁,心底卻瘋狂吐槽!
您怕不是忘記了自己這個皇位是如何得來吧?即便過去了十幾年,至今為止朝堂上依舊有不忘隱太子李建成的大臣,私下裡酒宴之時詆譭您的言語簡直屢見不鮮,冒出來幾個膽大妄為的亡命之徒想要刺王殺駕,難道很意外嗎?
孰料他膽怯不敢反駁,李二陛下卻不肯罷休,瞪著他道:“怎麼,認為朕是胡說一氣,嘴上不說心裡不屑?”
李君羨服了……
陛下您今日究竟是忘記吃藥,還是吃錯了藥?
只得回道:“非是末將膽小,若只有末將一人,縱然萬千敵軍橫亙面前,刀斧加身血染疆場又有何懼?末將不過一大唐軍人而已,死得其所,不亦快哉!可陛下乃是大唐君王,身系帝國安危,末將的職責便是護佑陛下週全,豈敢讓陛下身處險境,被賊子有可乘之機?還請陛下恕罪。”
這番話他是奓著膽子說出來的,嚴格說起來就不敬之嫌,可李二陛下聽聞之後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呵呵道:“這才有幾分朕之虎將的威風,整日裡唯唯諾諾,有甚的出息?這一點上,房俊就做得比你強。”
李君羨默然不語。
房俊那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