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沉思。
武將升遷銓選、兵卒軍功審計,這都是兵部的職責,身為兵部尚書,對於在前線運輸軍械凍死、凍傷的兵卒自應厚加撫卹,一則可以展現公平公正之原則,使得兵卒無後顧之憂,再則亦能夠以此提振士氣,使得每一個兵卒都能看到,他們的任何犧牲,朝廷都看在眼中,不會忽視。
然而這其中也有一個麻煩,那便是這個撫卹的“度”,要什麼樣才算是合適?
兵部自然有關於這等撫卹的規定,一般情況下只需按照規定施行即可,誰也說不出不滿的話語。但問題在於眼瞅著就將東征開始,在房俊看來東征之戰無論勝敗,大抵都會在一年之內結束,屆時若是勝利,李二陛下會不會大肆封賞有功之士?
這個時候若是按照規定之條例予以撫卹,待到東征勝利之後李二陛下又大肆封賞,就會令這一批凍死凍傷的兵卒感到不滿,同樣都是為了東征立功,憑什麼區別對待?
若是厚加撫卹,而東征卻以失敗告終,封賞自然是沒有的,如此又會使得這一批兵卒的撫卹太過顯眼,兵部難免遭受攻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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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先行按照規定予以撫卹,待到東征之後酌情增加更是行不通,那樣一來,兵部的規定便形容虛設,導致威信大降。
拖到東征之後再行撫卹更是不行……
李治在一旁看著,見到房俊遲疑不決的神情便有些誤會,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為難?這批軍械是由本王負責運送,延誤了時間,責任自然在本網身上。越國公大可以將此事上報政事堂,若有懲處,本王一身當之,絕不推卸責任,令越國公你揹負這個罪名。”
房俊愣了一下,知道李治誤會了,解釋道:“殿下誤會了,微臣再是不堪,焉能這點擔當都沒有?只是如今這個時間比較敏感,對於這些凍死凍傷的兵卒之撫卹,有些難以拿捏。”
他只是略微解釋一下,一旁的崔敦禮便低聲給李治詳細解說了一番這其中的道理。
李治一聽,鬆了口氣。
他嘴上說著不怕責任,可是如今正在爭儲的關頭,他寸功未立不說,反而先領了一個處分,對於聲望的打擊是很嚴重的。只是覺得若房俊非得將這個罪名丟給他來背,他也推卸不掉,不如干脆光棍一些,主動攬過來……
聽到房俊並無此意,而且看上去似乎對於軍械延遲之責任很有扛下去的意思,心中有些感動,想了想,便說道:“這有何難?大不了以本王之名義,對這些兵卒予以撫卹,錢財由本王來出,以兵部規定之雙倍恆定,官職勳階由兵部酌情給予。即便與東征之後的封賞有些出入,也怪不到朝廷,更怪不到你越國公。”
人家房俊沒有落井下石,這就很夠意思了,自己出一點錢替房俊解決了麻煩,也算是略有回報。
房俊卻苦笑道:“這如何使得?”
李治道:“不過是一些錢財而已,身外之物,無需在意。”
房俊無語。
這小子雖然將來算是個老謀深算的皇帝,可如今依舊太嫩……
崔敦禮也苦笑起來,低聲道:“殿下,萬萬不可。您乃是皇子,帝王血脈、天潢貴胄,私自施恩於下,居心何在?”
自古以來,皇子之身份最為尊貴,卻也頗多忌諱,平素什麼事情該幹、什麼事情不該幹,都要分得清清楚楚,稍有僭越便會惹禍上身。
作為一個皇子,且還是爭儲的皇子,卻對一些兵卒用自己的錢財予以撫卹,此乃大忌!
一旦被御史言官盯上,一紙奏章遞交到政事堂予以彈劾,便是李二陛下再是寵愛李治,也要為此焦頭爛額,左右為難。
李治愣了愣,瞬間一頭冷汗。
自己怎地這般疏忽,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