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他若是執意不肯施禮,那就有無視公主鳳儀之嫌了,說不得回頭就會有御史言官揪住這件事情上書彈劾,實在是麻煩。
可自己蓄滿的氣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斷,虎頭蛇尾處處被人牽制,這士氣難免低落……
這房俊當真可惡。
諸位公主皆在舵樓之上,對於這邊的情景看得清楚,對話卻未必能夠聽得真切,即便聽得真切,難不成還能在舵樓上扯著嗓子大喊一句“愛卿平身”?
有失公主威儀。
喊是不能喊的,下來親自接見更不可能,於是尷尬的情況出現了,丘英起以及一眾官吏彎腰鞠躬施禮,卻久久聽不到一句“平身”的話語,沒有公主的懿旨,那就不敢起身,否則便是衝撞鳳駕、目無皇室。
丘英起心中懊惱,一時不察居然著了房俊的道兒,進退失據不知如何是好,微微抬起眼皮瞄著房俊,這廝老神在在一聲不吭,再求助的向一旁的李泰看去,卻見到李泰東張西望津津有味,根本不在乎這邊的情形。
很顯然,這位殿下已經表明了態度絕不摻和,那就肯定既不便幫房俊,也不會向著他丘英起……
場面一時間極度尷尬。
商賈們平素出入關中,都要從這潼關水路兩個關卡路過,對於盤查繳稅的兵卒官吏自然全無好感,此刻見到這等尷尬的局面,以及潼關守兵一個兩個彎著腰快要斷掉卻也不敢起身的窘迫,紛紛起鬨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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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英起牙都快咬碎了,心說自己怎地就吃了豬油蒙了心,好死不死的偏要跑來給房俊一個下馬威?
如今下馬威沒能施展,反倒是將自己陷入進退兩難之境地,不知如何收場……
好半晌,還是舵樓上的長樂公主不忍這些兵卒官吏難堪,派自己的貼身侍女從舵樓上小跑下來,來到甲板上,大聲說道:“長樂公主殿下有令,諸位將軍勉力!”
“多謝殿下!”
潼關守將齊齊鬆了口氣,謝恩之後趕緊起身,唯恐房俊再弄出什麼么蛾子,大家夥兒還得鞠著躬受罪……
丘英起直起腰,忍著胸中怒氣,盯著房俊道:“末將身負重任,對於往來船隻施行盤查之責,還請越國公命人備好跳板,讓吾等官吏上船。”
房俊站在甲板上,半個身子隱藏在親兵之後,他自然不懼丘英起,這人就算想要自己的命也不敢在這等眾目睽睽之下行兇,否則無論自己是死是活,整個丘家都要跟著遭殃。
他怕的是萬一關隴那些個老傢伙惡向膽邊生,隱藏在暗處窺得時機抽冷子給自己來一支暗箭,事後再將罪責盡皆推到丘英起身上,那可就悲劇了……
“盤查往來船隻,那是你的職責,而護衛魏王殿下以及諸位公主之安危,卻是某之職責!爾等粗苯小吏貿然登船,若是對公主殿下有所衝撞,甚至危及安全,某無法對陛下交待。所以,丘將軍還是速速放行吧。”
丘英起哪裡肯這般容易放行,他自己將自己頂在牆上下不來,只能硬著頭皮道:“末將職責所在,往來船隻一律要盤查過後方能放行,還請越國公莫要知法犯法,為難末將。”
一旁的李泰饒有興致的看戲。
他明白房俊為何這般與丘英起夾雜不休、不肯讓步,一個區區的丘英起是斷然不敢恣無忌憚的阻撓一位親王、一位國公、四位公主所乘坐的坐船的,而且這坐船還是皇家水師的戰船。
其背後若是沒有關隴貴族給予撐腰支援,打死李泰都不信。
而房俊寸步不讓,丘英起執意搜查,表面看好似在鬥氣,實則這就是一次硬碰硬的較量,整個渭水河道上無數的商賈都在一旁觀看著,誰洩了氣,誰就丟了氣勢。
此事一旦傳揚開去,對於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