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說道:“英國公對此,不知有何見解?”
諸位大臣的目光便都向李績看去。
別看李績此人平素低調沉穩存在感極少,等閒絕對不會去參合朝中權力爭鬥之事,似乎只要管好尚書府內那一畝三分地就已經滿足,但滿朝文武盡皆忌憚他的能力,對於他偶爾一次的發言,沒人敢等閒視之。
單單李績“軍中的一人”的身份,以及李二陛下對其的信重程度,就沒人敢忽視李績的存在……
李績聞言,當即起身離席,出班回稟道:“陛下聖明,燭照萬里,自然早已心有定奪,微臣愚鈍不敢置喙,全憑陛下乾綱獨斷便是,微臣無有異議。”
李二陛下給氣笑了,臉頰的肌肉抽搐一下,目光似欲噴出火來,也不給李績留面子了,淡然道:“汝乃尚書左僕射,更是國之宰輔,無論尚書省內亦或是朝堂之上,都有輔弼君王、擔領朝綱之責,豈能這般唯唯諾諾、一味逢迎呢?說說吧,房俊這個兵部尚書究竟是否需要另擇人選予以暫代?”
太極殿上陡然一靜,群臣盡皆屏息靜氣,不敢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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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挺清楚了李二陛下的話語,只說是“這個兵部尚書是否需要另擇人暫代”,卻不是“房俊這個兵部尚書是否應當停職”,由此可見李二陛下心意已決,是打算給關隴貴族們一個交待了。
李績語速不疾不徐,似乎並未感受到李二陛下的怒氣,沉聲緩緩說道:“東征在即,兵部權責太重,不宜調換主官,否則令行不一、極易生出紕漏。竇惲其人公正廉潔,素有才幹,但是從未主掌後勤輜重之事,倉促赴任便要面臨天下兵馬之調派,有些勉為其難。不若從兵部衙門之中擇取一位官員暫代尚書之職,其熟悉部中事務自然可避免疏漏,依臣所見,兵部左侍郎崔敦禮足可勝任。”
李二陛下眉頭一蹙,崔敦禮?
長孫無忌已經反駁道:“不可!英國公既然也說了東征在即,兵部乃是重中之重,又豈能如此輕率的簡拔低階官員以填補主官缺任?崔敦禮才具不足,恐難勝任,英國公欠缺考量,失之穩妥。”
娘咧!
老子算計半天,難不成要讓你這個悶不吭聲的老狐狸撿個便宜?
崔敦禮那可是清河崔氏出身,妥妥的山東世家,與關隴貴族非但井水不犯河水,更因為這些年的打壓,早已視為仇寇……
群臣無人插言,長孫無忌這番話可謂不客氣至極,好歹人家李績也是當朝宰輔之首,論功勳也不在你之下,當面就說人“輕率”“欠缺考量”“失之穩妥”這等話語,有些過火了。
李績什麼性子?那簡直就是就是冰雕石砌,冷靜到了極點的人物,從來都不曾因為情緒影響到自己的思維,對長孫無忌毫不客氣的指責置若罔聞,只是淡然回覆道:“崔敦禮在兵部任職多年,其人又思維敏捷心思細膩,通知四夷情偽,熟稔天下軍情,每一次的考核都是上上之選,何來‘才具不足’之說?再者,房俊入主兵部以來多番改革,如今兵部的辦事效率早已是六部之首,既然有一套適合的規則保證兵部的執行,崔敦禮只需‘蕭規曹隨’便足以將兵部事務料理妥當。倒是趙國公舉薦的竇惲其人,身在行伍多年,行軍打仗或許是把好手,但運輸糧秣調派軍卒撥放軍械這等瑣碎之事,怕是無力擔負。”
未等長孫無忌開口,一旁的蕭瑀依然頷首認可:“崔敦禮此人行事嚴謹、性情謙和,的確是暫代兵部尚書之最佳人選。”
如今房玄齡、孔穎達先後致仕,餘下的大臣之中便以長孫無忌、蕭瑀、李績最為德高望重、資歷深厚,如今李績和蕭瑀都共同贊成崔敦禮這個人選,令長孫無忌有些猝不及防。
李績舉薦崔敦禮實屬正常,畢竟同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