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人出去取解救湯,而後囁嚅了一下,道:“二郎,王妃叮囑吾等留下,所以……”
房俊眯著眼,覺得渾身無力,隨意擺擺手,道:“又不是頭一回成親,用得著你們在這兒礙事兒?趕緊滾蛋!”
“……”
兩個嬤嬤無奈,不敢斑駁,趕緊施禮退下。
她們皆是韓王府的老人,自然曉得韓王妃如何受到韓王的寵愛,更知道這位韓王的小舅子,可素來不將韓王放在眼內,惹毛了他,馬踏韓王府嚇得韓王不敢回家的事兒都有過,何況是他們兩個嬤嬤?
怕是就算將她們宰了,韓王都不敢大聲說一句……
須臾,有侍女端來了解救湯。
房俊一口氣喝了,將碗放在面前桌上,“砰”的一聲輕響,嚇得兩個陪嫁的侍女渾身一哆嗦。
沒辦法,這位姑爺氣場太強,尤其是聽聞了許多“暴虐狂悖”“蠻橫無理”的傳說,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二世祖,連韓王府的嬤嬤都叱責得好似自家奴才一般,萬一她們兩個小侍女招惹得這位小爺生氣……
會不會被剁碎了餵狗狗?
太嚇人了……
房俊實在是喝得太多,腦子裡暈沉沉的,喝了醒酒湯,略微情形一些,抬頭去看坐在炕沿的新媳婦,結果現看到了兩個瑟瑟發抖的小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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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很冷麼?”房俊嘀咕一聲,擺了擺手,道:“多加兩個火盆,然後就都出去吧。”
“喏。”
房家的侍女很快拿來火盆,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房俊瞅著瑟瑟發抖的兩個小侍女,蹙眉道:“聽不懂話?”
兩個小侍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一起萬福,而後奓著膽子道:“小的是姑娘的陪嫁丫頭,按理,是要留在洞房裡伺候的……”
“出去!”
房俊淡然又說了一句,語氣並未見得有多麼狠厲,但其中不容褻瀆之威嚴,卻是在屋裡瞬間瀰漫開來。
這回不僅是兩個小侍女,連蒙著蓋頭穿著吉服的新娘子都嬌軀輕輕一顫……
“喏!”
兩個小侍女眼淚汪汪,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自家小姐,哪裡敢說出半個不字?乖乖的起身,垂著頭,踩著小碎步出了屋子,還回手關好了房門。只是一轉身,站在門前的兩個小侍女眼淚唰的就下來了,相對無言,卻盡是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擔憂和悲哀。
這哪裡是一個憨厚溫和之人?
分明就是一個大魔王啊!
自家小姐命好苦,給人做妾輕賤了自己不說,還遇上這麼一個暴躁殘虐的傢伙……
……
房俊的確有些暴躁。
他自認算不得君子,也會愛慕美色,否則也不至於對長樂公主念念不忘,心懷覬覦。甚至於哪怕與誰家的婦人看對了眼兒,天為幕地為席的來一場事後了無糾葛的野炮,亦會喜聞樂見來者不拒。
這是前生附帶的思維,上輩子他是個公僕,卻也算不得什麼清如風廉如水的好人……
甚至對於政治聯姻,身處大唐,也只能接受。
這就是這個社會的法則,是地位達到一定層次之後的規則,你不想玩可以,那就得從這個社會跳出去。
怎麼跳?
要麼避居隱世去一處荒島,與紅塵隔絕,自然由得他逍遙快活無拘無束,要麼便是被這個俗世所消滅……
人活在世,總是要妥協與這樣那樣的規則,一千年前也好,一千年後也罷,哪怕是再過五千年,也不可能真正有無拘無束的人存在。
人是群居動物,只要是生活與群體之中,就必然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