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的,後果便自應由你自己來承擔。”
令狐德棻欲言又止,面色灰敗。
諸位大臣盡皆心生憐憫,知道令狐德棻算是完蛋了……
自然,杜楚客狀告令狐德棻的罪名就算是落實,大理寺亦不可能將一位禮部尚書如何。構陷汙衊這種罪名不是看是否屬實,而是要看其造成的後果有多嚴重,以此量刑。令狐德棻只是在此間說說,並沒有對房俊造成太大的損害,故此大理寺最後必然不了了之,頂多定罪之後申飭幾句。
可令狐德棻是憑藉什麼坐上這個禮部尚書的位置?
不是才能,而是名聲。
這位一代大儒桃李滿天下,乃是當今天下儒家所推崇的彪炳人物,碩果僅存的大儒之一。結果正是這樣一位標榜道德的大儒被人狀告汙衊構陷,這對於令狐德棻的名望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與之相比,再多的貨殖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名望在,損失了多少錢都可以慢慢賺回來;可若是名望受損,那可是多少錢也買不回來的……
劉洎有些冒汗。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這般還未將房俊彈劾倒地呢,令狐德棻就先把自己給摺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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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說道:“請問杜先生,即便如此,又與房俊不組織人手救火有什麼關係?”
杜楚客看傻子一樣看著劉洎,說道:“京兆府幾次三番責令敦促東西兩市的商戶店鋪整改取暖設施、規範貨邸之內的貨物堆放,所有的商戶店鋪對此置若罔聞,結果火災發生的時候束手無策,反而要想京兆府求助……莫非劉御史以為京兆府的衙役官差都是三頭六臂水火不侵的神仙不成?絲綢、紙張、布匹、繅絲這些貨物燃燒起來根本就沒法救,就算京兆府填進去再多的人命也無濟於事。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去救?”
劉洎道:“那為何各家商戶店鋪自己組織人手前去救火,京兆府尚要阻攔?”
杜楚客反問道:“在劉御史眼中,是不是那些僕役奴婢便不是大唐子民?”
劉洎連忙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生於大唐長於大唐,怎麼會不是大唐子民呢?”
即便此時尚有奴籍一說,主家對於家中的奴僕動輒打死,但是已然漸漸不復上古奴隸之情形。即便是主家打死奴僕無需承擔刑事責任,但是亦要賠付錢財。
更何況誰敢當著陛下的面說吾家中的奴僕便是吾的人,與你大唐皇帝無關?
那麼不是找死呢,怎麼滴,你想造反啊?
杜楚客道:“既然同是大唐子民,性命便是一樣的寶貴,豈能為一些註定要付之一炬的貨殖而枉送性命呢?昨夜組織奴僕前去東市救火的人家,各個都是自私陰狠毫無人性之輩!明知火勢滔天無法施救,卻還有用自家奴僕的性命去搶救哪怕半匹布、半刀紙,其心何等涼薄,其行何等歹毒?”
一旁的大臣們盡皆無奈。
杜楚客今天的這番話傳播出去,不出所料昨夜但凡前去東市想要救火的世家門閥都不得安穩。那些奴僕雖然跟牲口一樣下賤,可到底是有思想的人,而不是毫無知覺的牲口,逃奴數量必定大增,即便不逃,也必然離心離德人心渙散……
還以為房俊不在,便可任由御史言官們盡情發揮,可誰知道出來一個杜楚客,言辭之鋒利比之房俊絲毫不遜色半分,反而冷靜之處更甚一籌!
杜楚客續道:“陛下之所以掃滅諸多豪強盜寇定鼎天下,依靠的是什麼?不是堆積如山的貨殖財物,而是無數勇士前赴後繼衝鋒陷陣!靠的是人!這些人中,有世家子弟,有山野村夫,亦有奴役家僕!大唐依靠無數人的性命打下這大大的疆土,依靠無數人的性命南征北戰抵禦外辱,以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