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閥都必須為抵制李二陛下付出代價,但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至少這個代價未必是淶陽鄭氏。
可是救出來之後怎麼辦呢?
畢竟是朝廷罪犯,刑部名單上是有存檔的,即便是經由教坊司發賣,但是賣到何處、賣與何人,都必須嚴格上報,隨時由刑部掌握其下落。
如此,房俊也只能將鄭秀兒留在農莊裡,且身份亦必須是家奴,這是法律規定的。
一路無話。
馬車晃晃悠悠駛進農莊,房俊子車上跳下,大步走向正堂。鄭秀兒也從車上下來,咬著嘴唇雙眸茫然,只得亦步亦趨的緊緊跟在房俊身後。雖說這是家族的仇人,可不知為何,只有在面對這個男子的時候,鄭秀兒才能感覺得到一絲自破家之後便從未感覺到的安全感……
雖然夜已深,但正堂裡燈火通明,溫暖如春。
房家農莊大抵是這個時代這個星球上供暖設施最完備的地方,甚至沒有之一。
華麗的青磚鋪就的地下燃著火龍,橫七縱八的煙道相當於地熱,冒出的將寒氣死死的擋在屋外。夾著煙道的火牆被煙氣烘烤得溫熱,散發出的熱量足以使得屋內氣溫達到二十度以上,獸爐炭盆那些尋常的群暖之物,因為排放大量一氧化碳對人體極為有害,甚至極易導致中毒,早已被房俊禁止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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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和武順娘相對而坐,面前的桌上放著溫室大棚裡產出的反季蔬果,一套瑩白如玉的白瓷茶具,花瓶裡還插著一支淡紅色的梅花……
清一色的紫檀木傢俱靠在牆上,對面是四幅梅蘭竹菊四君子的年畫,一側擺放著一具大屏風,一側擺放著各式古董玉器。玻璃窗戶上貼滿了樣式有趣的窗花,窗臺上有個金絲饒銀長頸瓷瓶。
聞聽到屋外腳步聲響,姐妹倆一起望向門口。
伺候在一旁的巧兒早已迎了上去。
房俊抬腳走進來,俏兒伸手接過他脫下的狐裘大氅,放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後取過早已備好的溫水,伺候他淨了手。
昔日青澀的黃毛丫頭已經盛開綻放,溫玉般嬌嫩的瓜子臉兒,春山般兩道淺淺彎眉,如琢似雕的中長鼻子,若言若笑的櫻桃嘴唇,渾身盪漾著一股淡香,蘭麝流馥……
當真是女大十八變,短短一年功夫,女孩已然完成了奇蹟一般的蛻變。
武媚娘已然迎了上來,溫柔的遞上一方雪白的絲巾,笑道:“不是捎信送晉王殿下去松吟觀嗎,何以回來的這麼晚?我和姐姐還等著你用晚膳呢。”
武美眉穿著一件鑲花邊淺藍雲蝠縐線單衫,披著白狐皮的坎肩兒,淡紅色的百褶湘裙,人比花嬌,豔光四射。
房俊接過絲巾擦了手:“回來的時候發生點事兒,去了一趟城裡永寧坊。”
武媚娘這才見到隨著郎君走進來的秀麗女孩,略感驚訝問道:“這位是……”
她的一雙眼睛何其毒辣?只是一眼,便見到這個女孩的不尋常之處。雖然身上凌亂的衣衫頗有些花式輕浮,但這女孩秀麗端莊的神情舉止顯示出必是有著嚴格家教的出身,既不是坊市間的粉頭姐兒,亦不是百姓家的小家碧玉。
郎君出去轉了一圈,從哪兒拐帶回來這麼一個秀麗出色、我見猶憐的小美人兒?
眼見武媚孃的美眸咕嚕亂轉,房俊便知道這丫頭的鬼心思,不由哭笑不得道:“合著在你眼裡,我就是一色鬼,專門拐帶漂亮小姑娘是吧?”
武媚娘嬌哼一聲,千嬌百媚的橫了房俊一眼,來了個預設。
房俊無奈,只得解釋道:“這是淶陽鄭氏的嫡出小姐,先前全族男丁被斬,女眷充入教坊司,被髮賣出去。我也是剛剛得知其下落,是以連忙趕去,幸好還算及時,得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