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茶,正俏顏帶笑的凝視著自己。
李承乾摸了摸臉頰,疑惑道:“孤的臉上,可是有油漬?”
蘇氏淺笑搖頭。
“那為何盯著孤看?”
蘇氏將手中茶盞輕輕遞給李承乾,梨渦淺現:“妾身……好久沒有見到殿下如此安靜的思考事情。”
李承乾頓時有些赧然,趕緊端起茶盞喝茶,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自從摔壞了腿,躺在床榻之上見到父皇那失望的眼神,自己便一直活在惶恐驚懼之中。
一國之主,怎能身有殘疾,惹來萬邦恥笑呢?
他害怕父皇廢了他這個太子,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相當這個皇帝,若是他身為次子,他會安安分分的做個盛世閒王,縱情酒樂、以安天命!
可是古往今來,哪裡有一個廢太子善終的?
不僅是他不能善終,眼前這個冊封詔書上寫著“柔順表質,幽閒成性”的太子妃,還有那三個未成年的兒子,所得也不過是鴆酒一杯而已……
孤不想死,更不想讓妻兒受此連累,命喪黃泉!
所以孤必須去爭!
現在卻發現,自己一直都錯了啊……
“妾身剛剛見到陳國公,好似面色很難看,走的風風火火的,殿下莫非同陳國公吵架了?”蘇氏有些擔憂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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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太懂得朝中那些事情的,只是覺得太子如今被陛下不喜,連帶著很多見風使舵的大臣都變成了牆頭草,全都歪向魏王那邊,只有一個侯君集依舊忠心耿耿,殿下自然要以禮相待,否則連這個忠臣都趕跑了,那皇位可就真的沒著落了……
李承乾放下茶盞,輕嘆一聲:“孤一句從臼巢之中跳出來了,可他依舊沉迷其中,不是不能跳,而是不想跳……”
蘇氏似懂非懂,卻轉移了話題,說起京中的一件趣事,好笑的說道:“父親身體不好,上午妾身會府探視,正巧遇到大兄,便閒聊了幾句。大兄說,那位號稱長安紈絝之首的房二郎,又幹了一件大事,居然在太極殿上和太常少卿鄭伯齡打賭,說是保準在七日之內降雨……現在京中已然傳遍,都說這位房二郎可能是做錯夢了,以為自己是雷公下凡、電母轉世,呵呵……”
聽到這事兒,李承乾也不禁莞爾。
但是笑過之後,卻淡然說道:“世人皆知房俊紈絝,卻不知此人實則腹有錦繡,實乃才華橫溢之輩!外間盛傳此人的詩詞雙絕,卻不知此人最出色的地方,卻是那一手神鬼莫測的格物之道!他能將沙子燒成晶瑩剔透的玻璃,能將豬油製成去汙能力極強的肥皂,剩下的廢液居然還能造出蠟燭……若是他說七日之內必然下雨,孤也是相信的,此人實有通天徹地只能!”
蘇氏有些傻眼,自家夫君一向心高氣傲,幾時對人如此推崇?
甚至已經不是推崇的地步了,而是崇拜!
李承乾輕輕拉起蘇氏的纖手,深深注視著妻子的雙眸,輕嘆道:“這麼些年,也算是苦了你了!”
蘇氏微微愣神,然後芳心猛然悸動一下,俏臉通紅,雙眸之中霎時盈滿珠淚!
只是這一句話,這幾年的提心吊膽擔驚受怕,那就全都成了過眼雲煙……
“孤已經想明白了,”李承乾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從今日起,孤就平平淡淡的當這個太子,該做的做,不該做的一件不做,若是父皇滿意,日後孤自然勵精圖治,打理好這個錦繡河山;若是父皇執意易儲,那孤就求父皇,讓孤帶著你與幾個孩子,去海外尋一處島嶼,與世隔絕……”
蘇氏兩行珠淚傾瀉而下,反手緊緊的握住李承乾的手掌,輕聲哽咽著,俏臉卻含著笑,輕柔的嗓音哼唱著:“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