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滿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嘖,你心急什麼?”
他彷彿很是無語地說道,“布林沃,你該不會是當了個指揮官,就忘記自己原來的身份了吧?”
被他這句冷冰冰的話語一激,布林沃著急的表情頓時滯了滯,沉默了下來。
說著,諾曼別有意味地笑了起來。
“這件事對我們而言……非但不糟糕,反而算得上是一次絕妙的機會。”
他越想越高興。“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唔,是什麼事情那麼有趣呢?”
房間裡忽然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
諾曼和布林沃倏而朝門口看去,不知何時,艾柯絲已經靠在了牆邊。
現在輪到諾曼暢快至極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略微舒展了自己繃得緊緊的神色。
“原來是艾柯絲閣下,早知道您要出現,我便多帶上自家珍藏二十年的好酒一併前來了。”諾曼的語氣很誠摯。
但維恩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如果他們倆不是實在與自己的戰力差距過大,恐怕自己作為深度知情者,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謝謝,我不喝酒。”他很生疏地拒絕了。
“若真歡迎我的話,不如把剛才你覺得有趣的事情再詳細說一說吧。”維恩也走過去,拉開凳子坐在了一邊。
一副並不想馬上離開的樣子。
諾曼這下抖腿終於抖不下去了,連坐姿都稍微端正了一點。
他與布林沃隱晦地對視了一眼,瞬息之間還是決定不作隱瞞。
畢竟剛才在艾柯絲到來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萬一她多聽到了幾句訊息,很容易就能察覺到不對勁。
“是這樣的。”他言簡意賅地說。“鄙人調查到,有人在背後算計並栽贓布林沃,而那些人恰好從屬於斯圖亞特王國的勢力。”
“洛恩斯王國土地遼闊、經濟富庶……如果有機會咬下來一口肥肉,很難不讓人動心。”
“——儘管兩國之間是盟友。”
等等,經濟富庶?這個形容詞是不是不太對?
明明國庫裡都開始拆東牆補西牆了。
看到艾柯絲一臉迷惑的神色,諾曼似乎猜到了他在疑惑什麼,解釋道:“啊,或許應該限定得具體一點……是土地遼闊、貴族富庶。”
哦~
維恩這下了然了。
洛恩斯的貴族的確大多數都肥得流油。
“所以,你們是準備去找斯圖亞特那些勢力的麻煩,一報栽贓之仇麼?”維恩一臉天真地明知故問道。
“呃……這個……”
諾曼聽出了艾柯絲的言下之意,糾結了起來。
他根本沒想過栽贓不栽贓的,他只想趁機搞事。
如果艾柯絲沒在,他或許還能憑藉自己對布林沃的瞭解,說動他置身之外,甚至是參與其中、落井下石。
可艾柯絲所秉持的立場,卻好像並不和自己一樣。
“這個仇,肯定是要報的。”布林沃捏緊了拳頭。
他感覺,這次事件對自己來說完全是飛來橫禍。
既然想撿軟柿子捏,那就也要做好不小心捏到一隻刺蝟扎手的準備。
“——但是可以晚一點。”
其實,諾曼說的沒錯。
不能因為做洛恩斯王國的官員做久了,就忘記了一開始的初心。只有維持住國王陛下對自己的信任,才能藉此做到更多事情。
維恩目光冷冷地看著他們。
看來,理念上的差別確實會影響一個人選擇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