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抬起腳步繼續往樓上走,可是一抬頭,她就看到梁景淮還站在樓梯口。他的眼睛盯著四樓入口的方向,眼神陰狠冰冷,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肖亞蕾和他短暫的幾次接觸,還從沒有見過他這麼冷冰冰的樣子,一時有些愣住了。不過她的腳步聲還是驚動了梁景淮,他轉頭看了過來。
梁景淮站的位置高,肖亞蕾的姿勢是抬著頭仰視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更顯得這個男人的身材頎長挺拔,他的銀神幽暗深邃,讓人看著捉摸不透。
肖亞蕾覺得這個姿勢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她往上走了幾層臺階,先開口道歉。
“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談話的,因為聽到你們在說私事,沒好意思打擾。”
梁景淮原本站在樓梯口正中間的位置,他動了一下身子,讓出一半通道出來。
“沒關係,沒有什麼不可以聽的。”
肖亞蕾和他並不熟悉,解釋清楚了這事,也就準備回櫃組了。就在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梁景淮忽然又開口了。
“手絹我已經洗乾淨了,哪天還給你。”
“啊?”肖亞蕾一臉的迷茫,“手絹?”
梁景淮也不說話,靜靜看著她,眼裡神色不明。肖亞蕾和他對視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對的,她好像是送給他一條手絹。
不對,肖亞蕾覺得自己糊塗了,怎麼是送呢,是當時用來給他包紮傷口的。
“你說那個呀,那條手絹也不值錢,不用還給我了。”
在肖亞蕾看來這手絹就和麵巾紙一樣,誰家用過的面巾紙還會收回來。這都什麼年代了,手絹又不是什麼私密物。
“也是,那條手絹畢竟染上了血,那我買條新的還給你。”
梁景淮一提起血,肖亞蕾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新的更不用。說起來,那天還是我哥哥害你受傷的,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的手怎麼樣了?”
肖亞蕾下意識地看向他的右手,大拇指還包著一層紗布,這都好幾天了吧,看起來當時傷得不輕?
傷口的位置其實早就好了,可是梁景淮每天搬運不少貨物,他怕不注意掙破了再出血所以一直沒有取下來。
肖亞蕾卻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你這傷口是在哪裡包紮的,醫藥費是多少,我賠給你吧。”
肖亞蕾知道臨時工的工資不高,而且也是沒有獎金的。想到他剛剛回城,經濟壓力肯定不小,再說了這也是她應該賠付的。
手絹只是梁景淮一瞬間想起來的話題,他沒有想到肖亞蕾會聯想到醫藥費上來,頓時覺得好笑。
“不用,醫藥費估計還沒你的手絹貴呢,只是個小傷口。”
肖亞蕾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那我回去上班了。”
這次梁景淮沒有攔著她,微微點了點頭目送著她離開。
傍晚下班的時候,肖亞蕾遠遠就看到來接她的肖亞兵一臉的興奮。
“小哥,什麼事這麼高興。”
“蕾蕾,我和你說,我找到賺錢的門路了。”
“真的,是什麼門路。”
肖亞兵示意妹妹坐好,他蹬起車子才慢悠悠地開口。
“就在我們電影院門口,原來在我們電影院門前擺攤的是一個待業青年。現在他考去了外貿局,有了正式工作就不擺攤了。我和他說好了,以後我去那裡繼續做。他的攤子是辦了工商執照的,我和他說好都留給我。不過現在我手裡沒有錢,咱媽那裡也不肯給……”
“小哥,錢不是問題,我今天發工資了,都給你拿去做生意。”
“你發工資了,多少?”
“一共九十八塊錢,我給咱媽買了一件衣服。我再留出十塊錢零花,其餘的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