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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間隔得比較遠,加上這種山上的墓除了親人並沒有專人打理,蘇未嶼和溫淮騁找墓花了些時間。
一大一小兩個墳包不遠不近地挨著,周邊長滿了灌木雜草,蘇未嶼剛找到後站在墓前愣了好幾秒,然後才左右看了看找了根木棍別開墓前的草枝,開始清理。溫淮騁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地跟著一起拔草。
等清理完雜草,兩個人都熱出了汗,用帶來的水簡單沖洗了一下手後,溫淮騁抽出紙巾給蘇未嶼擦了擦額角和鼻尖的汗珠。
把帶來的白菊分別放在兩個墓碑旁邊,蘇未嶼對著兩邊各自鞠了三個躬。鞠完蘇未嶼指了指大一點的那個墓說:“我爺爺奶奶都在裡面,不過我爺爺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然後又指向那個小點的墓,“這是我爸爸的墓,本來最開始做得也是雙人墓。”
蘇未嶼看著那個墓碑上的名字停頓了一會兒:“不管怎麼樣,他們倆死的時候沒有離婚,按著習俗還是得葬在一起的,而且楊蕊那邊的親戚不想出喪葬錢,更不願意帶著她的骨灰回去,所以本來是想讓我奶奶把她也葬在這裡的,但是我奶奶不讓。”
“那她後來……”
“被人倒進城外那條河裡了。”蘇未嶼扯了扯嘴角。
溫淮騁啞了啞,轉頭看向那兩座墓,轉開話題說:“等以後要不把墓遷出去吧,找個有人看著的墓園。”
蘇未嶼低下頭,許久搖了搖頭。
“不用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在哪裡都一樣。其實留個骨灰盒子放著也不過是慰藉活人,留點念想”他抬起頭看向溫淮騁,無所謂道:“但我不需要這個念想。”
真的不需要嗎?溫淮騁想問他,如果真的不需要,為什麼會帶他來這裡呢?但他沒有問,只是牽過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下山的時候下了雨,土路一下子變得泥濘起來,兩個人都沒帶傘,溫淮騁脫了外套搭在兩個人的頭頂上擋雨。山路不比平路,彎繞多路又窄,有些地方坡還陡,兩個人只能一步一步踩實了走。
但雨越下越大,路也越來越滑,蘇未嶼走到一個小坡處沒踩實滑了一下,溫淮騁被嚇了一跳,在他往後倒的時候下意識去扶,結果就是兩個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沾了滿身的泥水。
“嘶——”蘇未嶼覺得小臂一疼,一抬手才看到原來是剛剛往後撐的地方上有塊尖石頭,那石頭上帶點紅,但因為沾了泥水,那點紅在手臂上也就沒那麼明顯了。
溫淮騁拉著他從地上站起來,就要拉過他的手臂看,蘇未嶼被他這個動作嚇得差點出一身冷汗,急忙收回手錶示自己沒事。溫淮騁也沒多想,用手扶在他身後帶著他下了山。
回到小公寓,溫淮騁讓蘇未嶼先去洗澡,自己在外面脫了衣服先換了身浴袍後就去廚房煮薑湯,等蘇未嶼洗完出來後看著他喝完一整碗薑湯後才進了衛生間沖澡。
蘇未嶼看著他關上門後才走到茶几邊迅速翻出醫藥箱,拿出裡面的碘伏。他把小臂上的袖子往上捲了卷,露出上面被他洗得發白的傷口,然後用碘伏消毒。傷口不算大,但他卻不敢讓溫淮騁知道。
他在傷口上貼了兩片創口貼,然後看著周圍那一道道傷疤,心想著這些東西也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蘇未嶼把袖口拉下來整好,又把茶几上的東西整理好,然後才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他這幾天睡得都不太好,不是難以入睡,就是容易做噩夢,夢裡溫淮騁拋下他一個人往前走,無論他怎麼喊都不回頭。
他心裡隱隱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蕪城的春天總是很短暫,三月才開始回暖的天,到了五月就已經有了夏天的感覺,等到了五月中旬,春裝校服已經有些穿不住了,不少人都開始換上涼快的夏季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