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人。
蘇未嶼一瞬間覺得一陣嘔吐欲湧上喉嚨,他想跑到廁所水池邊去吐,卻發現自己根本邁不出步子,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摔在床上的手機仍然向外傳出那個男人喑啞而下流的聲音,夾雜著噁心的喘息聲和摩擦聲,一次又一次地喊著蘇未嶼的名字。
冷汗只一瞬間就鋪滿了蘇未嶼的後背,他的手緊緊撐在身後的窗臺上,支撐著身體不因為僵硬而摔在地上,指尖因為過分用力而發白,他唇角微微顫抖著,想要發出聲音怒斥電話裡的那個人,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隨著電話裡的聲音越來越不堪,蘇未嶼終於忍受不住似的,邁開步子往床邊走,在摔倒在床邊時,他第一次慶幸房間的窄小,讓他不至於撲空摔在地板上,他戰慄著把手伸向手機,狠狠按下了結束通話鍵,然後迅速關機,再把手機甩到床底,好似這樣,就能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他用被子把自己捲起來,把頭埋進柔軟的布里,然而這仍然無法阻止回憶的再現。那些黑色的回憶如潮水般湧進腦子裡,他甚至彷彿又看到了男人掛著偽善的笑容,猙獰著一步又一步向他走來。
他伸手摸向枕頭,卻沒有摸到那把匕首,是了,那天為了不嚇到溫淮騁,他把刀鎖起來了。想到溫淮騁,他的呼吸稍微平緩了一瞬,他摸索著伸向抽屜,卻並沒有去找那把小刀,而是摸到了那個存放著與溫淮騁有關的小物件的盒子。
他單手掀開蓋子,從裡面摸到了一顆前不久剛放進去的奶糖,然後迅速收回手,在被窩裡拆開糖紙,把糖囫圇塞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