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正裝,有一種清冷禁慾的氣質。眼下脫掉西裝外套,襯衫解開兩粒紐扣,露出喉結和隱約的鎖骨,捲起兩道的袖口之下,是肌肉流暢的小臂和分明的腕骨,就算只是在敲鍵盤,都賞心悅目。
而且俞心橋發現,他又戴上了眼鏡。
細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幾乎沒變形,看起來度數不高。
說不定就是平光鏡,俞心橋想,他上輩子一定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所以從身高到長相,從性別到喜好,樣樣都合我心意。
用姚女士的話說,就是把我迷得神魂顛倒,倒地不起。
像是察覺到在被“偷窺”,徐彥洹突然別過臉,打了個噴嚏。
嚇得俞心橋從琴凳上一躍而起,以為是自己身上的狗毛沒清理乾淨,要進行自我“隔離”。
“沒事。”徐彥洹說,“今天淋了雨,有點受涼。”
俞心橋走近觀察,發現他襯衫上有未乾透的水跡,無語道:“淋過雨回來不知道換衣服?徐彥洹你有沒有常識啊?”
著名無生活常識人士俞心橋,好不容易抓到一個自己知道但別人不知道的常識,得意到就差把“我才是一家之主”寫在臉上。
他一路小跑出去翻箱倒櫃,再抱著藥箱小跑返回,進屋看見徐彥洹在換衣服,倒吸一口氣剛要回避,一琢磨都是男的怕個屁,又貼著牆挪了進來。
順便看清上回抹藥時在徐彥洹後肩處摸到的傷口,約莫寸餘長,創面並不平整,不似被刀刃所傷。
俞心橋抓住腦中一閃而過的片段,問:“你肩膀的傷,是不是和那個謝飛打架弄的?”
他還記得當時和徐彥洹在操場上擦肩而過,目睹的那片被血染透的深紅。
徐彥洹怔住片刻,像是沒想到俞心橋還記得這事。
“不是。”他背對著俞心橋,說,“是以前的傷。”
傷在那個位置,多半是人為。俞心橋又問:“怎麼受的傷?有人打你?”
“跟人打架不小心。”
“打架還有不小心?”
“本來他打不著我,是偷襲。”
“……”
問不下去,俞心橋只好提醒:“你現在是律師,可別知法犯法。”
徐彥洹“嗯”了一聲:“我很珍惜現在的一切。”
俞心橋直覺他珍惜的範圍,好像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