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掐……掐死我嗎?”她艱澀擠出幾個字來。
約莫過了七八秒。
收緊的力度,終於轉小。
方清漪如獲重生,卻又如墜地獄。
她視線模糊,睖睜著眼定定地盯著容屹,過了許久,終於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她淚眼朦朧所看到的幻覺,而是真的——
容屹在哭。
分明要被掐死的人是她。
可是容屹在流淚。
他流淚的時候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寡冷又疏離,兩行眼淚像是突兀存在於他生命裡的東西,不屬於他,與他無關。可他雙眼通紅,眼裡傾瀉而出的情緒是從未有過的明顯。
是方清漪,最害怕他有的感情。
是愛。
是他對她,愛而不得。
“容屹……”她心裡莫名有了種類似於心碎的感情。
“方清漪,”他伸手,不同於剛才的狠戾,現在的力度,溫柔,指腹滑過她被掐過的脖頸處,那裡印著鮮明的紅色指印,他問,“疼嗎?”
“不疼。”她搖頭。
容屹笑了,他低垂著眼,眼瞼處是一片晦暗,也有一片顯眼的失落:“騙人。你最會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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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從洲昨晚喝多了,被電話吵醒時,頭昏腦漲。
他眯縫著眼,到處搜尋手機,床上沒找到,又下床,虛浮著腳步,手撐牆,站定,緩了好一會兒終於清醒。手機鈴聲卻停了。
房間裡空空蕩蕩,偌大的床只剩他一人,地上他的衣服七零八落。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扯起極淡的一抹笑。手機再度作響,他收回情緒,撈起地上揉成團的褲子,掏出手機。
看到的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我是商從洲。”他習慣性用這句話做開場白。
“你好,我是何澍,我們昨晚見過的。”對方也做自我介紹。
商從洲記起來了,昨晚和方清漪約會的,男的,朋友。
容屹火急火燎地把方清漪拖走,一刻都不願意等的架勢。何澍回來後找不到方清漪,也聯絡不到方清漪,急的差點兒報警。
關鍵時候,還是商從洲出來,和何澍說:“方清漪剛和容屹走了。”
面前的應該算是大男孩吧。
其實現如今沒法根據人的外貌分辨出具體年齡,只是商從洲善於察言觀色。面前的大男孩,有著屬於大學生的清澈氣息,尤其是那雙眼,很乾淨。
臉上的情緒寫得很明顯,震驚,疑惑,“她為什麼和容屹走了?他們去哪兒了?”
商從洲笑意溫潤:“還能去哪兒?重歸於好去了唄。你是方清漪的弟弟嗎?”
何澍:“嗯。”
商從洲面不改色道:“方清漪走之前交代我,讓我照顧好你。”
何澍不信:“她真的有說嗎?”
商從洲挑眉:“當然。”
何澍拒絕了:“不用你照顧,我又不是小孩。”頓了頓,他問,“他們到底去哪兒了?”
商從洲:“這個是他倆的私事。”
何澍:“但我聯絡不上她,我不放心。”
所以商從洲就把自己的聯絡方式給他了,只是他沒想到過了一晚,何澍還沒聯絡上方清漪。要不然,何澍也不會給他打電話。
商從洲明知故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何澍語氣急切:“你能聯絡到容屹嗎?我想知道他到底把清漪姐帶到哪兒去了?”
商從洲瞄了眼時間,下午一點多。
他整個人驚醒了,容屹的脾性他清楚。
容屹是哪怕加班到凌晨五點,也會在隔天八點醒來的人。決計不會睡到這個時間點還沒醒。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