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的滋味讓母女倆兒一輩子銘記了心間,多年後聊起來依舊那麼溫馨。
☆、16.被下放的人(捉蟲)
公雞打了兩遍鳴時雲落睜開了眼,等羅美芳出門後,她自如地起床穿衣,再將腳準確無誤地放進鞋裡,然後繞過桌子和小馬紮,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羅美芳每天五點半準時起床,往距雲家有半里路的曬穀場挑水,把灶房裡兩口大水缸灌滿至少得來回三四趟,而云家其他人這個時候還在夢鄉中呢。
村裡的男人本就不管家務,老太太把自己當老太君,哪會去做這些?至於張大妮有老太太護著能偷懶就偷懶,而牛曉花自從生了兒子便不把羅美芳放眼裡了,她只差恨不得上廁所都帶著兒子。
雲落現在還沒找到時機和辦法幫助羅美芳脫離雲家這灘惡臭的泥沼,以後她一定要讓母親過上餐餐頓頓有肉吃,一覺睡到自然醒的舒心日子。
清晨六點的天還沒亮,天幕上依稀可見閃爍的星辰,雲落警惕地環顧了四周一圈,身形輕巧地穿過院門,只見對面立著一個清瘦的身影。
是俞少白,二人互相點頭致意,默默地一前一後往村口方向走。
到達目的地時,天邊已經微微泛白,橘色的光芒暈染了遠處的山林邊緣,大地寂靜而美好。
“就是這嗎?”
雲落喘著粗氣點點頭,今天走的急,雙腿沉重得彷彿灌了鉛,又走了幾步來到昨天做記號的樹下,她累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白哥哥,這裡”她指著樹下對俞少白說。
“來,鞋子脫掉”少年沒有著急挖魚,在雲落的呆愣中蹲下,動作輕柔地脫掉她的草鞋,將鞋底沾的雪磕掉後再給她套上。
看著自己打滿補丁五顏六色的襪子,雲落忍不住紅了臉,她目光一轉瞥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髒兮兮的鞋和他白皙好看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少年神色專注,動作自然手法熟練,力度適中幫她捏小腿,雲落一驚正要縮回去卻被對方按住:“別動,我娘不舒服的時候,我這樣給幫她揉捏,一會兒就好。”
雲落呆呆看著俞少白,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沒有和異性這麼近的接觸過,他看起來似乎才十四五歲吧,卻很會照顧人,手法甚至很專業,是因為小小年紀就要照顧生病的母親麼?
“好些沒?走這麼快阿落辛苦了,你在旁邊休息,我來動手。”
他說完埋頭就幹,身旁很快挖出了一堆魚,俞少白喘了口氣笑道:“就這些是吧?真夠多的。”
雲落撓撓頭指著斜對面五米外的那顆樹,露出一排小白牙:“嗯......那個,那裡還有。”
俞少白臉上錯愕了一瞬,搖頭笑笑提起小鐵鍬埋頭苦幹,一夜過後魚都凍得硬邦邦,用鐵鍬鏟的時候跟鏟石頭似的。
雲落休息了一刻鐘,起身拿上鐵鍬走向第三棵樹開挖,俞少白抬頭瞅了一眼,忍不住嘴角一抽,這丫頭究竟藏了多少魚?
朝陽初升,樹梢上掛著一串串冰花,在朝陽的照射下顯得晶瑩剔透,煞是好看,雲落忍不住伸手觸控,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淺金色的陽光中,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走在瑩白的世界中,雪在腳下咯吱咯吱響著,少年偶爾伸手攙扶著小女孩,二人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村落的盡頭。
“跟我走,現在回去只怕不方便,這個時候大夥兒應該都起了,咱倆太引人耳目了。”
俞少白喘得厲害,說完他沒往村裡走,而是朝一旁不起眼的小道走去,雲落有些吃不消,但還是咬牙跟了上去,大部分魚都是他背,負擔已經很重,自己不能再拖後腿。
他們穿過一條小巷子,走過一片小樹林,雲落額頭上的汗水變成了冰珠子,睫毛上結了淡淡一層冰霜,像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