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作笨拙又僵硬,落筆橫衝直撞,宣紙被她的手法弄得,紙皺成一團,凌亂不堪。霍以南手把手教她,下筆時的輕與重,時輕時重,時快時慢,動作流暢,毫無生疏可言。
白紙裡印著黑字。
連綿的,起承轉合流暢的字跡。
作為老師,霍以南鼻腔裡溢位一陣愉悅爽快的酣暢聲。
「我們笙笙,真是好學生,一教就會。」
霍南笙收了收掌心,藏住經歷過不知多少遍摩擦的掌心,想要把手心裡的滾燙溫度都給鎖住。可房間裡還是熱的如同潮夏。
她臉埋在他的胸口,不想看他,更不想搭理他。
她覺得他壞透了,平日的溫潤如玉都是裝的,他就是個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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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寂靜的夜。
霍南笙換下泳裝,睡衣外面,又加了一件薄針織外套。
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差明擺著告訴霍以南:「我可以對你動手動腳,但你不能對我動手動腳。」
霍以南深知方才的事兒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影響,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姑娘,看偶像劇裡男女主接吻都會不甚自在的人。突然做這種事,估摸著,今晚睡覺都會被驚醒。
羞愧而醒的。
但現在,她這張漂亮的臉蛋,還是平靜鎮定的。
她倒了杯水給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霍以南接過水,「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怎麼沒接?」
霍南笙愣了下:「你給我打電話了?」
說著,她到處找手機,最後,在衣櫃裡找到她的手機。
她想起來:「換衣服的時候把手機放在這邊,忘了拿了。」她對手機的依賴極低,倘若沒有工作,她可以一天都不碰手機。
手機解鎖,兩通未接來電,來自霍以南。
「打不通電話,那你怎麼找到我的?」
「司機。」霍以南言簡意賅。
霍南笙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都是他的人。
換做李素問這麼做,霍南笙只覺得她掌控欲強,然而是霍以南,她就有種很安心的感覺。有種,被他保護著的感覺。
愛情真奇怪,使得人寬容。
霍南笙又問他:「你不是要工作的嗎,難不成國外的工作結束了?」
霍以南:「還沒,明天晚上的飛機,去丹麥。」
霍南笙愣了愣:「你工作沒結束就回國幹什麼?」
他語調稀鬆平常:「回來見你。」
「可是……」
「可是什麼?覺得工作比陪你重要?」
「……」
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那天晚上,他在電話那端,也沒否認。
她是他一手教大的,是他教會她——前程比愛情重要,這個道理,並將其根深蒂固在霍南笙的腦海里。她很難想像,口口聲聲說出這種話的人,竟然能為了陪女朋友,來回坐二三十小時的飛機,而且滿打滿算,陪她的時間,都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你……」萬千情緒,最後也只匯成了一句問話,「不累嗎?」
「我來陪你,你開心嗎?」霍以南反問。
霍南笙毫不猶豫地點頭:「開心的。」
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半晌,說:「可是我不想你因為我,耽誤工作。」
「沒有耽誤,你放心,我做事兒自有分寸。」霍以南淡笑了聲,「工作是做不完的,錢也是掙不完的。你說的沒錯,在我眼裡,霍家比你重要,畢竟那是我的家族,畢竟我現在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