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屹淡淡地嗯了聲。
方清漪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他回的輕巧:「等你。」
方清漪伸在空中的手,指尖微顫。
又聽到容屹問她:「吃得開心嗎?」
方清漪心裡油然而生陰森冷感:「你派人跟蹤我?」
容屹不鹹不淡地說:「在你眼裡,我是個會幹這類下三濫的事兒的人嗎?」
方清漪一言不發。
她的沉默顯然是一種預設。
容屹不是個樂於解釋的人,但還是和她解釋了:「我在酒店大堂碰到了那個實習生,是他和我說,你和容裕一塊兒吃午飯的事兒。」
方清漪:「嗯。」
她其實有種天分,無論對話多僵持,總能忘卻上一秒的對峙,若無輕重地開始下一個話題。
「你吃飯了沒?我剛胃口不好,沒吃飯,現在有點兒餓了。」
「沒。」
「那我們一塊兒吃飯?」
「嗯。」
「附近有家本幫菜館,裡面的菜挺地道好吃的。」
「好。」
容屹也有種天分,配合她說的每一句話。
比悶,大概誰都悶不過他。一頓飯也說不了幾個字。
只是到最後的時候,他筷子一放,問方清漪:「他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
他沒問,你和容裕見面都聊了些什麼,你為什麼會和容裕單獨吃飯。他關心的,好像從來都不是旁人,從來都是方清漪本身。
方清漪也把筷子一放,靜靜地端詳著容屹。
……還是沒法兒相信,傳聞不是傳聞,是事實嗎?容屹讓整個家族分崩離析,手段狠決,不留餘地。
「是惹我不開心了,但我又不是好欺負的人。」
「嗯。」
「而且我倆差點兒訂婚,怎麼說,也有點兒感情基礎。」
容屹的臉黑了下來,雙唇緊抿著,唇線繃直在一條水平線上,整個人看上去,處於一種尤為煩躁的狀態。
方清漪笑:「說實話,我差點兒還當你嫂子了,容屹。」
容屹懶得搭理她,轉頭和招呼服務員,結帳。
服務員應了聲,去拿他們這桌的點選單,等待服務員過來的間隙。
方清漪手撐著下巴,語調閒適,像是在談論別人的私事兒一般,調侃玩味地說:「小叔子和嫂子,聽上去就很刺激帶感,你說呢?小容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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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過來結帳時,發現付錢的男人黑著臉,看上去好像不太情願買單的樣子。
一旁的女人倒是興致頗好,笑盈盈的。
就。
有種。
逼良為娼的感覺。
「別瞎叫,你不是我嫂子,我也不是你小叔子。」容屹付完款,甩下冷臉,起身往外走。
服務員徹底震驚。
原來不是逼良為娼。
是嫂子和小叔子的愛情故事。
這比逼良為娼還要刺激。
留下方清漪,面對服務員一臉吃瓜的精彩表情,她有點兒忍受不了,離開前,還是多餘解釋了一句:「我和我男朋友開玩笑來著。」
服務員惶惶惑惑地哦了聲。
方清漪在心裡暗罵了下容屹,有外人在,他那嘴就不能閉嚴實點兒嗎?
留個爛攤子給她。
真煩。
方清漪拿上包,追上容屹。
容屹走得飛快,他身長腿長,沒幾步,就拉開和方清漪之間的距離。
方清漪追的累了。
「容屹——」
「……」
他沒有回應,接著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