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墮於黑暗。
半明半暗的交界線處,躺著凌亂的衣裳,黑色的西裝外套,白色襯衣,平日裡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此刻卻雜亂無章地被扔放在地。隱約之間,能看見夾雜在黑白兩色之間的,淺黃色的裙子。
混沌,凌亂。
溫泉水聲一陣又一陣,掩蓋過室內剋制的呼吸聲。
一切發生的突然。
霍以南沒想過霍南笙會答應。
而她不僅答應,還問:“我們現在,回去嗎?”
霍以南看她的眼神霎時變了,他強大的自控力,在她面前堪稱玩笑。抓她手腕的手,用力到青筋凸起,直到她忍不住,輕吟了聲:“哥哥,你太用力了。”
他漸凝起理智,手上力度減輕。
可身體卻是緊繃的,像只充足氣的氣球,稍一觸碰,便分崩離析。
分崩離析的時間點,比他設想的要早。
她沒有碰他。
她只是躺在床上,露出身上瓷白的肌膚,溫潤的紅唇翕動著,往日澄澈的讓人瞧一眼都覺得自己像是在褻瀆她的乾淨的雙眼,含情脈脈到了極致。眼波湧動,漾起數不清的嬌媚。
秋日正午時分的陽光沒有顏色,落拓在他身上,猶如寒冬霜雪,清冷疏淡。
霍南笙看見了他眸間燃起的火,燎原大火,荼蘼到她身上。
他的手是涼的,觸碰到她的面板上,掀起了灼灼高溫,炙烤著她。
霍以南是個溫柔的兄長,更是個體貼入微的男友。他雙唇溫柔,像是有多雲在她身上飄蕩,最後的著落點,是蕾絲質地的布料。
他以齒幫她脫落。
過程羞恥又難以言喻到了極點。
霍南笙默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雙眼。
看不見,就好了。
熟料,視覺失去作用的時候,其他感官變得更敏銳,帶來的反應,也會更劇烈。尤其是,平日裡連她自己都沒怎麼碰到過,甚至她壓根沒有碰到過的地方,被包裹住。
她手抓著床單,緊繃得像是櫥窗裡精緻的人形擺件。
被他揉捏,聽他擺佈,她掙扎,抗拒,卻在他的溫柔海里,無限沉淪。
溫泉水水聲淅瀝。
掩蓋住了室內的水聲。
霍南笙睜開眼,入目的,是霍以南矜貴,清冷的臉,此刻臉上,痕跡斑斑,水珠由他唇邊緩慢地滾落,正正好砸在霍南笙的唇邊。
她聞到了那股味道,陌生的讓她發慌:“……好奇怪的味道。”
“是很甜的味道。”霍以南喉結滾動,他手仍停在方才流連忘返的地方,纏纏綿綿的力度撫摸著她,“怪不得嫌棄哥哥硬,我們笙笙,全身都軟,軟的能掐出水兒來。”
霍以南想說的, 不是掐出水兒來。
他真正想說的那個字眼,恐怕會讓她羞憤到生氣。
男人的本性都是壞的,惡劣的, 浪蕩的渾然天成。
霍以南沒想過在她面前掩飾自己這一面,但他擅長循序漸進。養了她這麼多年,當了她這麼多年的哥哥, 他最擅長的,就是教她一步步往前走,走到終點,而非三步並兩步地跳。
跳不穩,走路才是最為穩妥的進退有度。
很多事, 慢慢來, 不著急。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
霍以南用言語調戲她, 也點到為止。
他躬身, 撿起地上的塑膠袋。
是回來的路上買的,怕她害羞,回來的路上沒帶司機, 是他開車回來的。周邊沒什麼商場, 他特意繞了兩公里找到家全國連鎖的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