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純白,數字花紋均為黃金。
推開門,左邊是沙發電視,右邊則是麻將桌。
阮霧左右張望,還沒等她找到季司音,就聽見了人群裡的聲音,在叫她:“——阮霧。”
客廳裡驀地靜了一瞬。
在場大半人都看了過來。
滿室的寂靜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打斷。
落地窗外,晚霞光影薄弱,先進來的男人似在悽風苦雨裡走了一遭,挾著一身凜冽涼氣。他指尖銜著一根菸,白茫茫的煙霧拂散在空中。
隔著重重霧氣的,是張模樣出眾的臉,額前碎髮壓著雙狹長的丹鳳眼,寡冷又淡漠。
沒來由地,二人視線撞上。
還不待移開,後跟著進屋的男人如雨後枯枝般垂頭喪氣,神色怏然:“疆冊哥,你就行行好,幫我在我爸面前說句好話。”
這人阮霧認得,圈裡有名的一小開,姓旁名羨。剛剛車子被追尾的人就是他。
旁羨是典型的公子哥,遊手好閒,喜愛吃喝玩樂。據說最近開了家傳媒公司,手底下籤了幾十號小網紅,都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各個膚白貌美大長腿。
旁羨含著金湯匙出身,很少拿正眼瞧過人。
能讓他死乞白賴哀求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很快擦身而過。
旁羨的聲音在滿室麻將碰撞聲中格外分明:“疆冊哥,你就幫我在我爸面前說說,我開的是正兒八經的傳媒公司,不是亂七八糟的情色會所。那些個女大學生,不是來拍愛情動作電影的,我籤她們是做自媒體影片的。”
那年正值自媒體短影片風口,旁羨緊抓住風口。
周圍有人故意謔他:“我看你籤的那些女大學生,胸大屁股翹的,你該不會是做擦邊影片的吧?”
“而且你他丫的籤的都是女的,一個男的都沒有。”
“別說你爸了,我都想歪了。”
“你這話說的,他要是男女都籤,我更想歪。”
人堆裡猛地迸發出意味深長的嬉笑聲。
阮霧停在二樓,低眉下望,客廳沙發處的視角一覽無遺。
受眾人調侃打趣的旁羨,以及被夕陽斜照著的男人。
猝不及防,他抬眸,目光直向阮霧。
像是抓到了她在偷窺。
又像是無意義的一眼。
一秒即離。
他眉宇間帶著笑,笑裡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痞氣。
阮霧也是第一次發現,竟然有人笑和不笑的時候,有這樣大的差別。
前者似渾溼的冷雨,眉骨間藏著終年不化的霜;
後者幾分浮浪不羈,幾分綺糜不吝。
也不過一眼,她就收回視線。
她向來擅長隱藏情緒。
進了房間後,季司音在衣帽間翻箱倒櫃地找送給阮霧的禮物。
阮霧上個月過生日,彼時季司音在國外,無法出席她的生日會。她上週六才回國,回國的第一件事,便是約阮霧送生日禮物。原本二人約好昨天見面的,只是阮霧昨天家裡臨時有事,因此見面時間,推遲到了今天。
季司音找東西的間隙,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無非是問彼此的近況。
直到季司音忽地彎起嘴角,說:“看到陳疆冊了嗎,怎麼樣?帥吧?感興趣嗎?”
“陳疆冊?”阮霧小聲呢喃重複著他的名字。
哪個jiang?
哪個ce?
她不清楚,也不好多問。
“挺帥的。”阮霧發自肺腑地評價,語氣很淡。
落在季司音耳裡,很明顯——阮霧對他沒什麼興趣。
季司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