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扒碗裡的飯。
只有排行老五的齊雲川,也就是剛才說少了個人的人,撓撓頭髮:“好像在側院的荷花池?還是在後山啊?我也記不清了。”
話音落下。
齊聿禮轉身往外走,周身散發著濃烈的隱忍情緒。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當下連飯都不敢吃,一個個趕忙跟了過去。
齊聿禮找到南煙的時候,她身上滿是蚊蟲咬過的斑駁紅印。那時候她也才七歲,仰著張滿是淚痕的臉,聲音細小,強撐著委屈,叫他:“三哥。”
“怎麼在這裡坐著?”齊聿禮問。
南煙:“腳崴了,很疼,站不起來。”
齊聿禮:“為什麼不叫人?”
南煙:“沒有人。”
齊聿禮:“不是和他們玩遊戲嗎?”
灌木叢後,一大幫子人呼啦啦地來,他們背對著齊聿禮,面上寫滿了如出一轍的緊張不安。
南煙的嗓子裡像是嚥了一大塊玻璃,艱難又艱辛地說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她注意到,她每說一句話,齊聿禮本就不悅的臉色就沉下去一分。
“……他們,應該不是故意把我忘了的。”到頭來,她還給他們找藉口。
齊聿禮嘴角扯起一抹冷淡笑意。
冷的南煙在酷暑天都如墜冰窟般。
“站不起來了?”他視線落在她腫的像饅頭的腳處。
“嗯。”
“我揹你,還是抱你,選一個?”
南煙思忖幾秒,甕聲甕氣地說:“要抱抱。”
齊聿禮又笑了一下,這會兒的笑,不復沉冷,神態懶散又透著幾分愉悅,“好,抱你。”
隨即,便是騰空而起的公主抱。南煙手摟著齊聿禮的胳膊,腦袋擱在他的胸口,隱約能聽到近處的心跳聲,但最為清晰的,是他的說話聲,沉穩有力,帶著上位者得天獨厚的威嚴。
“所有人都去書房罰抄經書,抄夠一百張再出來。”
“還有,”齊聿禮抱著南煙往外走去,驀地,腳步停下,他始終用背影對著堂弟們,就連背影都透著生人勿進的疏離,擲地有聲道,“我不希望再有這類事發生,南煙是我們齊家的人,你們誰敢冷待南煙、欺負南煙、把她當做外人,就是和我作對,明白嗎?”
齊聿禮是誰呢?是看見堂兄弟摔在他面前都無動於衷不會攙扶對方的冷血男人;是哪怕齊月再怎麼和他撒嬌求他幫自己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忙,他也視若無睹;是年僅十歲便被齊老爺子欽點為齊家唯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