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面露難色:「於姨,我在這邊沒有衣服可以換。」
於素說:「家裡有新睡衣。」
今兮斂眸,很輕地笑了笑。
那邊,賀司珩拿了車鑰匙走過來,經過她時,腳步稍頓,回身:「走不走?」
今兮:「那於姨……」
於素皺眉:「你不在家過夜?」
賀司珩:「明兒一大早的班,過夜的話,我明兒個六點就得起。」
深冬的六點,清晨堪比深夜,懸在天邊的月比太陽泛出的光還皎潔明亮,氣溫冷的砭骨。
他問:「您就想這麼折騰我是吧?」
「哪有。」於素撇了撇嘴,碎碎念,「你好久沒在家過夜了,我這不是……」說到一半,她又說不下去,轉而問今兮,「你也跟他走?真不留在這兒睡一晚?」
今兮說:「不了吧。」
於素不捨得。
二人就此拉扯了好一會兒。
眼瞅著今兮快要被於素煽情的話說動,賀司珩彷彿沒轍,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媽,人晚上要陪男朋友的,您再不放她走,她男朋友估計不開心了。」
這話太曖昧,也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以至於,讓於素又想起今兮頸間的吻痕。
她面色有些不自然,好在多年修養讓她很快就換上優雅的微笑,「那今兮,你回去吧,於姨就不留你了。」
今兮:「嗯,於姨,我就坐阿珩哥哥的車回去了。」
念「阿珩哥哥」這四個字時,今兮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賀司珩放嘴裡嚼碎了似的。只是她聲音輕,於素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繞過前院,到停車場。
今兮忍不住,伸手,想在他腰上掐一下。可他後面像是長了眼睛,在她手伸過去的時候,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後一拉——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
另一隻手,開啟後座車門。
寬敞的後座,今兮被他甩在上面,她一抬眼,看到他覆身過來,手抓著她伸在車外的腳腕,曲起。
至此。車門能夠合上。
微弱的月色穿過茶色車窗玻璃淌了進來。
原本寬敞的後座,他們躺在那裡,瞬間變得狹窄,逼仄。
賀司珩的眼,似剛路過時的前院,幽深的,漆黑的,有光照進去,便被吞噬。直白又赤裸的佔有慾,太過強勢,今兮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她別過臉,想要在夾縫中活下來,聲音不自覺低下來,軟而綿:「賀司珩,你別這樣。」
「我怎樣?」賀司珩捏著她下巴,「我都成司機了?嗯?」
「我什麼時候從醫生變成司機了,你倒是說說。」
「……」今兮理虧,又不理虧,「於姨就是讓你來接送我的,你不是司機,那是什麼?」
賀司珩忽地一笑,他低下頭,幾乎是貼在她耳邊說,低沉嗓音,透著蠱惑,彷彿暗示著某種事情的發生:「司機。那你給我車費了嗎?」
呼吸更近,逼仄環境裡,眼神都燃著火。
他要的車費,從來都是她。
正這時,逼仄環境裡,賀司珩的手機鈴聲響起。
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不斷在震,酥酥麻麻的震感,隔著布料,傳到她身上,今兮深吸了一口氣,「誰啊?」
「醫院吧。」
他手機從不靜音,怕醫院那邊有急事。
賀司珩邊掏手機,邊從今兮的身上起來,結果一看螢幕——江澤洲。
他眼一眯,鼻息間都有燥意。
「江澤洲?」今兮湊過去看了眼,逃過一劫的她,幸災樂禍,又對江澤洲頗為同情,但她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往賀司珩煩躁心頭再添一把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