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啊。”初一裝作不經意地把手放在石桌上,她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似無奈般嘆了口氣道,“所以他總讓我叫他哥哥。”
話到這裡,再不明事理的人都應該讀出了話裡的意思了。
哥哥……
這樣的稱呼平常實在少叫,一般在床上,男人才會這樣逼著女人叫。
季君菱臉色僵住,“是嗎?”
初一:“是啊。”
“他挺惡趣味的。”
“有嗎?”初一眨了眨眼,一臉單純模樣,“我覺得還好的,我還挺喜歡的。”
季君菱嚥下心裡的苦澀感,“那後來呢,和他見過幾次,然後呢?我聽說你們沒談戀愛,直接結婚的。”
初一:“嗯,直接結婚的。”
“戀愛都沒談直接結的?”季君菱不可思議道,“戀愛可是最甜的時候了啊。”
初一想了想,說:“反正確定了結婚物件是他,那麼戀愛也無所謂了吧,而且戀愛是最甜的時候這句話不怎麼對,我和他現在也很好,沒有人說不可以婚後戀愛的吧?”
季君菱思忖片刻,“確定了結婚物件是他?”
“心裡確定的。”初一笑著,視線眺望遠方,遠黛青山在暗夜中只能看到大概輪廓,她的眼裡淌著月色溫柔,緩緩道,“雖然見過幾次,但覺得他太好了,心裡有種和他共度餘生的想法。”
季君菱心想何止是你呢,連我也是。
我在心裡有過千萬次和他共度餘生的畫面,可我的位置讓我無法向他闡明我對他的愛意。
而且他望向我時,眼裡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他不愛她,她一直知道。
他甚至,是厭惡她的。
她手段毒辣、心思慎密,將朝夕趕出家門,家裡的長輩們被她偽裝出來的善意給矇騙,但季洛甫從始至終都是清醒的,他清醒地知道,她不是個好人。
但他沒有拆穿她的偽善。
他保持清醒,也一貫冷漠。
季君菱心裡燃起一絲微妙的光來,她以為他天生冷麵,情感缺失,但在明明可以戳穿她的時候,他選擇了漠視。
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在他的心裡,是有一個位置的。
季君菱篤定她在季洛甫的心裡是不一樣的,所以在面對出國深造和留在國內兩個選擇的時候,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前者。
但她沒想到,在她被課程折磨的焦頭爛額的時候,晴天一聲雷,她得知了季洛甫回國的訊息。
她原本想馬上回來的,可是正好是考試周,她要是回來,這一年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糾結許久,她放棄了。
見季君菱走神了,初一叫了叫她的名字。
“季君菱。”
她回神,“叫我君菱就好。”
初一扯了扯嘴角,沒應答。
兩個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東西,便起身往回走了。
都見到家門了,初一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
來電人是季洛甫。
唇角揚了揚,接了起來,“幹嘛呀?”
季洛甫:“外面風好像有點大,我給你拿了件外套,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找你。”
初一:“我都到家門口了。”
話音落下,就看到了出家門正左右張望的季洛甫。
院子外的兩盞路燈昏暗,燈罩裡有許多的細小蠅蛾,把光壓暗了許多,燈光籠罩住他,在他漆黑的眼裡灌注光芒,光線在他的側臉上劈了一刀,半邊陰影半邊光亮。
夜色已經深了。
周圍的一切似乎被加了層濾鏡般,飽和度極高。
他站在那裡巋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