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根,我能理解。我這次回國,也是為了在南城開婚紗工作室,我誠摯地邀請你當victoria ng婚紗工作室大中華地區的主設計師。”
以南煙的資歷,是萬萬收不到這種邀請的。
對南煙而言,這個邀請充滿難以抗拒的誘惑。
南煙卻拒絕了:“對不起,ng,我現在只想做旗袍了。”
ng在國外生活多年,臉上表情是典型的美國式驚訝,誇張的五官放大:“why?你以前分明那麼熱愛婚紗行業。”
南煙莞爾一笑:“喜歡是會變的。”
“不,不是喜歡,是熱愛——你熱愛婚紗,喜歡會變,但愛不會。”
“……”南煙放下指尖握著的筷子,身旁坐著的女人是她一直以來視為偶像的人,所以她可以交根交底地和盤托出,輕聲道,“我小時候寄養在別人家裡,逢年過節也在他們家生活,他們家的人對我都很好,哪怕是傭人都特別照顧我,把我當成自家人,可是我知道,那是不一樣的。”
“小時候玩遊戲,大家會帶我一起玩,卻又會把我忘記。”
“我受委屈了,所有人都會安慰我,給我買好吃的好玩兒的。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受委屈了是可以大哭著回家和長輩撒嬌,然後由哥哥們帶著去找欺負自己的人去算賬的。”
南煙受委屈,從來都是一個人默默嚥下所有。偶爾會有人在外聽說,然後一大幫人過來安慰她。
“大家對我都很好,把我當成妹妹,他們從不會說我一句不好的。但有次我聽到一位叔父和他兒子說,南煙是外人,你得對她客氣一點兒,這樣她以後離開齊家,也會說齊家好。咱們齊家是有身份的家族,和她們這種落魄的家庭不一樣,明白嗎?”
那一刻南煙明白,原來他們對她好,是一種憐憫,是一種施捨。
ng和蘇嬋娟聞言稍怔。
南煙和她們微微笑:“我為什麼喜歡婚紗呢……因為我想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家庭。我始終認為,結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新娘子穿著漂亮的婚紗,緩緩走向她愛了許久的新郎,不管從前愛過多少人,今後愛會不會消失,至少那一刻,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她也是……被認真愛著的。”
南煙熱愛的,是穿上婚紗時,新郎望向新娘眼底的潺潺愛意。
世上能與愛匹敵的,只有愛。
南煙說話時臉上情緒無半分波瀾,平靜清冷,而後,她目光平定,和ng對視。
“可是結婚不一定要穿婚紗,也可以穿旗袍。”南煙笑了下,隨後反問,“ng,你現在還堅持讓我回工作室嗎?”
ng也回以一笑,給了個出人意料的回答:“我本人也無比熱愛旗袍,如果我說,我想收購錦琅府呢?”
猝不及防的一句問話。
饒是不打岔安靜坐在一旁吃東西的蘇嬋娟, 也意外地撇過眸來。
“ng?!”蘇嬋娟乾笑了兩聲,“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在開玩笑。”ng隨性地聳聳肩,“你們也知道的, 我一直有在投資。我的私人財務顧問一直建議我將目光投向國內市場, 這次回國,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你,是錦琅府——只是好巧不巧, 錦琅府是你家的產業。”
“ng,中國有句話叫人情世故,還有個詞語叫避嫌。”蘇嬋娟冷下臉來,提醒她, “你哪怕再想收購旗袍品牌,哪怕評估團隊覺得錦琅府是最合適的選擇,你都得為了南煙避開。”
和商人談避嫌,顯然是不理智的行為。
ng語調很平, 像個溫和又善於包容小輩的長輩, 諄諄道:“我一件婚紗就要七位數,在你眼裡, 我只是個設計師嗎?sarah, 我是個商人,我有一整個團隊需要養活。”